陆沧笑道:“你就说她们像不像。”
时康回想一阵,直拍大腿:“真是奇了,神似!尤其是眼睛颜色,同一个娘都生不出那么像的。王爷,郡主可别是狐妖变的吧!”
陆沧有些好奇:“你平日看的那些杂书,里面写的狐妖是什么样的?”
“长得漂亮,昼伏夜出,常在深夜勾引青年男子,采阳补阴。”
陆沧想了想,“那就不是。”
她采完他的阳,都累得下不来床了,应该没有这么弱的狐妖。
“狐妖喜欢哭吗?”
“这……书上没写。”时康思索,“应是喜欢笑,爱笑的漂亮姑娘才讨人喜欢,配上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嘿!迷死人了。”
陆沧认识叶濯灵四天,她从没笑过,若是死了父兄还能笑得出来,那才是没心肝的妖精。如此说来,她是个人生人养的实打实的十八岁姑娘,只是长得妖气了些,有些胎里带来的狐性,可能上辈子是条积了德的狐狸,投了人胎。
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一旁静听的朱柯此时开口道:“王爷试出她来了吗?我前日旁敲侧击问了采莼,采莼回屋应和郡主通过气。”
陆沧用杯盖撇去茶沫,不紧不慢地道:“提点过了,我想等她自己说。”
他送了那么贵重的宝石以示诚意,她若知道韩庄王的屯粮地,心里就有数,迟早会告诉他。
毕竟她都在墓前说了,她已是他的人,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以后还要给他生小崽。就算她再有心计,也不能对去世的父亲瞎说吧!
何况她拙劣的心计,他一眼就能看穿。
护卫都出去后,陆沧给邻县的官府写了几封书信,又摊开本州郡县的地图,指节在图上叩了几个点,用笔圈了。
这里流民作乱,要收编。
这里闹旱灾,粮食颗粒无收,百姓都逃完了。
这里靠近西边的长阳郡,那儿的郡守家底厚,养了不少私兵,虽说没造反,但也和造反差不多,去年就没有纳贡,还把朝廷的收税官揍了一顿赶出郡内。他要防止本州逃荒的百姓流窜到那边去。
除了收编流民,其余都不是他在行的。北疆他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大柱国让他安抚本州军民,他能做的也仅是安抚和威慑罢了,管不来的事情他不想掺和,保存自己的实力是上策。
陆沧正欲给京城上书,让皇帝任命一名新郡守来东辽郡,门外响起士兵的通报:
“王爷,郡主给您送点心来了。”
他不紧不慢地坐回椅上,抽了张纸盖住写完的书信,朗声道:“进来。”
门开了。
叶濯灵端着一方托盘走进书房,她换了身丁香色的衫子,卸了妆容,脸庞素净温雅,一派贤惠风度。
陆沧的目光落进盘中,“这是何物?”
“妾身给夫君蒸了桂花米糕,厨房就剩这么一点儿米粉了,不知夫君吃不吃得惯。”她轻声道。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块,放入口中,夸道:“清甜不腻,也不粘牙。夫人还会下厨?坐。”
她要在书桌对面落座,却被他一拉,坐在他腿上。
桂花馥郁的香气喷在耳侧,他的唇近在咫尺,嗓音微沉:“可是有话同我说?”
叶濯灵垂下睫毛,推开他递来嘴边的勺子,又心神不定地瞥他一眼,极小声地道:“前日夫君问我本地可有豪强大族囤粮囤兵,我一时没想起来。”
“嗯?”
“……其实是心存芥蒂,不愿和夫君说。”她脸上泛红,“夫君给了我那块宝石,礼尚往来,不好不说了。”
陆沧笑起来:“是我给迟了,不怪夫人。”
她一下子有了勇气,望向他的眼睛,“二十年前,这府里有位王爷,最是暴戾贪酷,他在南城门外的地下秘密挖了粮仓,里头存有一万石粟米,还有上千把刀剑长矛、两车火药,原是要造反的,可没等到他反,赤狄就打进城把他杀了。我爹爹从上一任王爷那儿拿到了暗道的图纸,用了他不少囤货,还剩一些,夫君若是要……”
陆沧用右臂环住她的身子,咬了一口嘴边的耳垂,戏谑道:“夫人赏给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