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际在一起后苏念总觉得不自在，连表情都不自然。大二时他便想去大学宿舍住，叶际当时也忙，怕他一个人无聊还是答应了。忙出忙入地帮他选宿舍连室友都研究了一些人选了个看起来清秀乖巧的小学弟才肯放他入住，走时还依依不舍般地轻轻亲他一下：“我忙完了就回家住好不好？”

小学弟还在看着呢！苏念又羞又恼，哼了哼还是敌不过叶际巴巴的眼神：“好啦。”

这个人真是把他当女友那样供起来了。

唯一的意外是小学弟在叶际走后主动蹭过来嘘寒问暖，苏念着实受宠若惊。

小学弟乔陌是个不太富的富二代，但他有个很富的机油和很富的追他的死有钱人——是个男人。苏念本以为遇到同类，后来发现只能算一半——乔陌是双性恋。

当乔陌又一次咬着苹果坐在苏念的床上戳苏念时被吵醒的苏念怒了：“你他妈快去接电话！”

是的，在大学男生宿舍这个大染缸里浸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苏念也学会相当多三字经了。其实苏念以前也有听，不过没敢说，叶际不喜欢这些。

乔陌不在意地继续戳他：“不用理它，你快醒了起来和我舌吻。”

“谁要和你舌吻啊傻逼！”

小学弟男女通吃荤素不论唯独对那个有钱人冷淡甚至是厌恶得明显。苏念曾好奇地问他原因，乔陌冷哼一声：“他太老了。”

老你个头。苏念不相信这个原因，事实上他甚至都不觉得乔陌是真的不喜欢那个人。

果不其然一个学期过去后小学弟开始接连着几天夜不归宿，其后也常不在宿舍，终于被苏念逮到他时他整个人都圆了一圈。苏念捏着他的肉啧啧啧：“还说不喜欢人，都被养长膘了。”

乔陌拍开他摸自己肚子的手：“你才长膘，你全家都长膘。什么喜欢，我才不喜欢他。”

嘿嘿傲娇了。苏念难得见他这样：“你不是说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做那档事吗。”

乔陌语塞，看见苏念已及两颊的鬓发扯开话题：“那啥，你头发这么长还不剪？”

苏念功力未深果然被带跑了：“不剪了，我打算留长，做个黑长直什么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乔陌和他家有钱人关系突飞猛进，后来还要搬出宿舍了。

乔陌收拾东西时他家有钱人在楼下等着，作为见证了小学弟这段整过程的苏念心情复杂：“你还真和他在一起啊。”

“我也不想放弃我的整片森林啊。”乔陌笑笑，“可是他比较重要。”

这么傲娇的人居然也坦率地承认了，苏念不说话了。

乔陌扔个盒子给他：“阿念替我收好这个。”

苏念打开，是一张手机卡。

“里面是我所有的，以前的情人。我是希望以后不再用这卡，不过如果有一天我问你拿回来，你就，一定要还我啊。”

苏念心头一震，握紧了盒子。看他笑得有点勉强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保护好自己。”得到他应后还是说了，“我不会还你的，以后不要再想问我拿。”

“欸——”

吵吵闹闹着还是把东西打包好了。乔陌出门前认真地站直，鼓起脸，像一开始见面时那个清爽乖巧的小学弟一般毕恭毕敬地鞠个躬：“虽然以后还会见面但是应该不会再到这儿见面了。承蒙关照了，学长。”

乔陌搬走后宿舍就只剩他一个人，真正只剩一个人。

真是安静啊。苏念早早地躺上了床，给叶际发短信也得不到回应干脆摆好手机专心想睡下了。

可是正是这样的安静却让苏念不舒服，明明之前乔陌总是出去浪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话说，今天乔陌也说了他家那个人比较重要的话。阿际也说过这种话，那时自己还只是战战兢兢地暗恋着他。

那种感觉虽然不好受，但是远比现在要来得踏实。

苏念在孤儿院时听过护工说的故事，女孩子们总是很感兴趣地围在最前面，男孩则在后面不安分地玩其他东西。但就是怎么分心，也能听见护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情节拼凑，女孩子们时不时发出的惊叹，那是一个叫【海的女儿】的童话。

苏念在抱了叶际以后便时时想得起护工温柔耐心的声音：

“......小美人鱼看见有人来了就赶紧游到大岩石后面躲起来。来的人是一个漂亮的公主，王子恰好在这时睁开眼睛，他看见了美丽的公主，也发现自己完好无恙，于是他牵起公主的手高兴地说：‘是你救了我吗？’公主只是微笑，看着英俊的王子不说话。小美人鱼感到非常伤心，她便游回了海底。”

“她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但王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并和她说：‘你是王宫里跳舞最美的女孩。’于是她忍着剧痛轻盈地在王子面前跳舞。”

“王子和公主结婚那晚，小美人鱼的哥哥姐姐们都来了，他们用美丽的长发向巫婆换来了一把匕首。‘把这个插进王子的胸膛，让他的血流到你的腿上，它会再变成鱼尾。快啊，妹妹，在天亮之前！’小美人鱼走进王子的房里，她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刃上般疼痛，她看见了在床上，王子和公主依偎在一起。但小美人鱼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王子，她走到船头把匕首扔进海里，在太阳出来那一刻，她跃进海里，化成了盈盈上升的泡沫。”

多么伟大善良的人鱼！多么盲目愚蠢的王子！多么卑鄙无耻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