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木这才回过神来,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茫然,但脚下却毫不迟疑,跟着成功向后方更安全的黑暗地带退去。
“不对……如果是大部队他们怎么会这时候跑!?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霍姆斯终于从震惊中清醒,发出暴怒到极点的咆哮!
他眼睁睁看着那支本该被他碾碎的残兵,在另一支生力军的接应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逃跑!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他的命令已经晚了。
侧翼的迂回已经全面后撤,不仅无法堵截,反而冲击了主力部队的阵型。
炮兵需要重新调整射界,仓促间根本无法有效覆盖正在快速脱离的中方部队。
而许木木带来的生力军气势正盛,火力凶猛,掩护着成功的残部且战且退,根本不给他组织有效追击的机会!
“开炮!给我开炮!覆盖他们撤退的路线!”
霍姆斯只能徒劳地嘶吼着。
然后便眼睁睁看着那几股汇合在一起的中国军队,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山林和复杂地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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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春川城,骑兵一师指挥部内
“混蛋!我让他支援个白隐里,他还能被伏击了?
伏击就算了,还告诉我根本不是钢七总队的主力?
那钢七总队的主力到底在哪里!?”
弗里曼看着骑兵八团的最新战报,满脸怒意的骂道。
“这支中国偏师无非是趁着夜色伏击了骑兵八团,正面打肯定打不过。
若是我们全师倾巢出动,他们肯定没有这种机会。”
美二师副参谋长说道。
“将军,如果这次是我们倾巢出动驰援,可能就是钢七总队伏击我们了。”
美二师参谋长想了想,当即说道。
“你是说,中国钢七总队很可能还在外面埋伏着?”
弗里曼想了想,当即会意道。
“有这种可能,毕竟现在明着已经出现那么多部队了。
若是他们想办法绕走了,那就意味着分兵。
可是以对面运动战形成局部兵力优势的习惯性打法,很少会分兵。”
美二师参谋长看着作战地图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得谨慎再谨慎……
我了解过中国的三国演义,现在大概就是我是司马懿,那个伍万里是诸葛亮吧……
我就是不外出,就是固守,看他有什么办法!
传令骑兵八团,驻守白隐里固守住后勤线和退路枢纽不准外出。
我亲自带着美二师主力坐镇春川!”
弗里曼一拍桌子,坚定的喊道。
“Yes,sir!”
底下的人闻言,纷纷大声应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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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朝鲜东海岸,中国海军的军舰群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庞大而沉默的舰影,紧贴着漆黑的水面,关闭了绝大部分航行灯,轮机降到最低转速,仅凭航海官对海图和水流的精微计算,向着加平方向那处标注为“鹰嘴岩”的荒僻海岸线悄然潜航。
舰艏切开凝滞的海水,发出压抑的嘶嘶声。
指挥舰“万里”号舰岛内,灯光被严格管制,昏暗中只有仪表盘和航海图桌上方几束微弱的定向光。
伍万里、刘汉青、新八军军长全斗光以及海军首长萧振华、舰长李宏波的身影凝固在巨大的海图前。
每个人的呼吸都刻意压得很轻,生怕扰动这片决定数万战士生死、战役全局成败的沉重空气。
萧振华锐利的目光扫过雷达屏幕那闪烁的绿色光点,又转向舷窗外浓得化不开的海雾,声音低哑:“老天爷开眼,这场雾,是我们的盾牌!”
伍万里紧盯着海图上最后那段代表登陆点的曲折海岸线,只有紧绷的下颌线透出千钧压力。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浓雾中一分一秒爬行。
每一份从声呐、雷达传回的正常报告,都让舰桥内沉重的空气稍稍松动一丝。
终于,航海长压低的声音打破了等待:“抵达预定海域!鹰嘴岩方位,左舷正横,距离一点五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