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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刀剑乾坤 > 第六十章 决战

第六十章 决战(1 / 1)

 秦问紧绷的神经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与杨天池的这一战已经打了三天三夜。这时候,已近第四个黄昏。

杨天池虽早已忧心如焚,但面上依然平静不起波澜。他闭关多日,苦练刀剑,虽仍未达到古籍所著之境界,但自以为武功已非昨日。他从前担忧秦问会知道真相,与他为敌,故而教他武功之时往往有所保留,但不料此番出关,沙岛已是天翻地覆,岛上人去楼空,秦问的武艺亦是大有增进,甚至远远超乎他的意料。

夕阳渐渐被夜色吞没,二人均是精疲力竭。秦问以剑撑地,转头望向杨天池。杨天池握紧刀柄,缓缓起身,向秦问一步一步地走来。秦问听着他细微的脚步声,竟感到天旋地转,他极力支撑着身体不使自己倒下,凝神调整内息,手指覆上躺在地上的刀柄,缓缓合拢。

杨天池抬手出刀,秦问却俯身攻其下盘,他反手持剑,挡开杨天池的以刀,当即转身跃起,出刀进攻。杨天池年事已高,身法自然不如从前灵活,但他内力深厚,多年修为远高于秦问。秦问看出他与杨天池的差距,便自知应扬长避短,极力发挥自身的优势。他将手中刀剑相抵,飞身从上向下进攻,杨天池仰身同以刀剑相对。秦问眼见二人刀剑即将碰触之时,却忽而一个挺身,张开两臂,一手持刀以七煞三绝出击,一手持剑使出南冥十九剑法,他目色平静,排除一切干扰,杂念尽除,集全身之力,合二为一,以最佳刀法与剑法同时进攻。杨天池在这连连攻势下手忙脚乱,渐露败势。

不知不觉间,已是三更天了。秦问抬头望向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凝神聚气,欲拼之最后一搏。他明白,他不能再等了,再僵持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他知此时自己犹在上峰,当抓紧时机,连击以致对手彻底败退。尽管正在激战,他心中却有了难得的平静,他仿佛已经忘却他的目的,以及无尽的欲望与仇恨,他所剩的终于不再是杀戮过后的麻木,而是重归儿时的平静。他再次将刀剑合璧,运力出击,直逼杨天池而去。

夜色渐褪,东方泛白,秦问握着刀剑的双手缓缓垂至身侧,他静立在风中,默默地凝望着杨天池。杨天池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无光,他摇头道:“不可能,我已经得到南冥剑与七煞三绝,怎么可能输?”

秦问道:“真正拥有的武功是有情之人,而非刀剑那无情之物。”

杨天池望着激战过后已显沧桑的刀与剑,默然不语。

秦问接着道:“‘北刀南剑’之所以闻名于世,究其根本,还是在于司马擎与端木弋两位大侠,而非他们手中的刀剑,他们心存善念,行侠仗义,行事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而你却被仇恨遮蔽双眼,被野心控制自我,虎狼之心,如何能与他们一片赤子之心相提并论?便是让你得了那旷世刀剑,也绝不可能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侠者,更不可能成为武林的至尊。”

杨天池伏在地上,探过身子,极力地去触碰那被丢掷在地上的七煞三绝。

秦问不由一叹,道:“七煞三绝,纵使你得到了又如何?两把刀,你已拿了一把剑,便只能选择一把。纵使你将两刀重铸为一刀,亦终究是一败涂地。因为你想要的,终究不是正道。”

杨天池收起手,缓缓直起身子,别过头去,不由自嘲地一笑,“成者王,败者寇,事已至此,你杀了我罢。”

秦问望着杨天池,沉默良久,道:“我不会杀你的。”

“莫非你还认我这个父亲?”杨天池道。

“不。”秦问道,“我秦问这辈子,只有一个父亲,他叫做秦邺山。”他的声音伤感而坚定,无论如何,是秦邺山将他养大,是秦邺山给予他最无私的父爱,给予他最真实的关怀,那种真实,是虚无的血缘代替不了的,他永生难忘。

杨天池沉默良久,低声道:“既然如此,你还顾虑什么?”

秦问黯然道:“习武之人,若没了武功,当是生不如死。但为了阻止你,我唯有如此。”

“你是想看我的笑话罢。”杨天池冷笑道。

秦问不语,他望了一眼杨天池,默默地转身离去。却在走开的第三步时,听见刀穿过胸膛的声音。他回过头去,杨天池已倒在血泊之中,胸前插着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七煞三绝。曾经的旷世奇刀,如今已经合二为一,它没有帮助杨天池打败秦问,却只帮助他结束了自己残破不堪的生命。血色中,凄凉异常。

夕阳西下,秦问伫立在无名的坟冢之前,下跪祭拜,他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道:“今生你我的父子情分,便到此为止罢。”

言罢,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南冥剑,向沙山走去。

沙山后,是司马擎的坟冢。

秦问跪下身来,将南冥剑置于墓旁,同样端正地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子,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愈发近了,却在秦问身后不远处停止。秦问站起身来,回头看去,眼前正是阔别已久的司马蓁蓁。她仍旧穿着那日离去时的月白色衣裙,只是此番来回,已滞留了尘埃,风起,她的发梢亦沾染了憔悴。

司马蓁蓁望着秦问,缓缓向他走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完成你要做的事了吗?”

“嗯。”秦问点头,他的嗓音在风中显得嘶哑。

司马蓁蓁嘴角一僵,只是一刹,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她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离开这儿了?”

“蓁蓁。”秦问的目光投向司马蓁蓁的眼睛,他道,“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什么事?”司马蓁蓁望着秦问凝重的神情,心下微颤,低声问道,“一定要现在说吗?”

“是。”秦问毫不犹豫地答道,他望着司马蓁蓁,而后,转身拿起墓旁的南冥剑,递至司马蓁蓁面前,又道,“这是令尊的剑,我本想将之与令尊合葬,但既然你来了,便交给你罢。”

司马蓁蓁望着秦问身后父亲的坟墓,惆怅半晌,方将目光移回剑上,道:“罢了,我也用不着,还是让它陪着父亲吧。”

“不。”秦问望着手中的南冥剑,将它抬高几分,又望向司马蓁蓁,道,“收下吧,待我说完了这件事,你或许便会用得着它。”

司马蓁蓁的眼睛被风吹得有些许干涩,她凝望着秦问,良久,微微点头,接过那把曾属于父亲的沉重的宝剑。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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