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我受的伤,我不该来么?”秦时笑道。
何潇笑了笑,又道:“对了,少将军,我听说秦老将军已经回京了?”
“嗯。”秦时点点头,“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好好养伤。”
“好罢。”何潇答道,“末将虽不能替少将军分忧,亦不想连累少将军。少将军军务繁忙,不必每日都来看我了。”
“瞧你说的。”秦时不由一笑,又道,“你快点好起来,我便不用看你了。”
“遵命。”何潇笑道。
秦邺山离开已有一段时日,秦时每日都把自己关在营帐中,这日,范先终于忍不住问道:“少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将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秦时一笑,道,“你想问什么?”
范先沉默半晌,忽而屈身跪下,道:“恕末将斗胆直言,少将军接连几日不出营帐,军中又流言四起,传言少将军有意返京,军心涣散,若此时敌人来犯,我军岂不是要一败涂地?”
秦时听罢不由一笑,摆手道:“范将军多虑了。”他站起身来,思索片刻,又道,“说起打算,我倒还真有一事。”他望向范先,道,“你私下里给我调五百精兵,今夜带来见我。”
范先疑道:“今夜……为何?”
秦时笑道:“我有事派他们去做。”他看了范先一眼,缓步向账外走去,边走边道,“告诉你也无妨,父亲回京只带一两名随从,我,着实放心不下他老人家。”
范先不由大惊,道:“可当下军中正是用兵之际……”
“皇上密旨之事你又不是不知。”秦时回身望着范先,不由一叹,道,“回京是迟早的事,还谈什么用兵之际?”
范先见秦时眉头紧锁,不敢再言,只道:“末将这就去办。”
“诶,范将军。”秦时又道,“回京之事,嘱咐下面千万保密,以免传到倭贼那里,好令他们趁虚而入。”
“是。”范先道。
过了几日,军中传言又起。范先心下担忧,便欲到秦时帐中问个明白。秦时听了他的问话,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轻描淡写道:“这种小事,怎会令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呢?”
“少将军。”范先不由急道,“这不是小事,如此下去,军心必定涣散啊。将军是时候给众将一个答案了。”
“也好。”秦时想了想,道,“今晚叫他们到我帐中,我说清楚便是。”
“是。”范先道。
傍晚,皓月当空,众将聚于秦时帐中。秦时开门见山,道:“不久前,皇上下了一道密旨,命我与父帅率军回京,父帅已经奉旨返京,而我驻留这些时日,倭贼并未来扰,局势相对稳定,所以也是时候回京复命了。三日之后,我们便从西山撤回。”
“从西山撤?”范先道,“少将军,那后城怎么办?若我军撤走,城中防卫必将减弱,倭贼定会趁机攻城,掠夺百姓。”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秘密地从西山撤退,万不可走漏风声,使倭贼趁虚而入。”秦时道,他望向众将,又道,“我意已决,各位回去准备罢。”
范先心中存疑,亦不能多言。出了营帐,便见何潇从身后走来,二人于是同路相聊。范先道:“你觉不觉得少将军有点怪?”
“怎么说?”何潇道。
“我说不上来……”范先摇摇头,又道,“总之,这不像从前的少将军。”
“嗯。”何潇道,“我跟随少将军的时日虽然没有你长,却有与你一样的看法。”他顿了顿,又道,“或许,少将军真的是担心秦老将军。”
范先叹道:“也许罢。这也是人之常情。”他看着何潇,又道,“还是要多留心些。”
二人分别以后,各自回了营帐。何潇伤势已然恢复,他脱下铠甲,背上的箭伤却仍在隐隐作痛,想起方才的情形,眉上更添一抹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