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边的崔英旭,简一沉默了,想起自己担下的这些事情。于瑞安、警方、未果的调查……不稳定的因素,太多,多的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她走了,你也回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恩。有事一定通知我。”崔英旭看向简一,眼中还是相信着她。
“好的。”简一一如往常,冷漠的回答。
支走了崔英旭,简一这才安心下来,仔细回忆着刚刚的片段。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对劲。想来想去,夏沐兮的戏太过出彩,干扰了她的思维。一时间,她找不到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简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想起了夏沐兮动了手中的袋子。袋子里的是……
突然简一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反应过来后,一把开了门,看向房内的雨漠。当她看到雨漠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样子,心里紧紧的抽了一下。简一快步走到床边,一眼瞄到了孤独陷在被子里的手机,就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她犹豫了一下,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是的,就连简一,也犹豫了。
“我们……”简一还是开了口,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尴尬过。她说什么,一向都是那么坚定。
“不用说了。”雨漠低着头,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十分决绝。
简一看着雨漠的样子,站了几秒,沉默了几秒。然后,她果断的转身,走了出去。关了门,仅留雨漠一个人。简一的判断,是不再说任何多余的话。当房间再次安静下来,雨漠不敢去回想刚自己看到的一切。这样凌乱的思绪,甚至让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去怀疑夏沐兮的用意。
那些曾经支持她的人,那些曾经的温暖话语,只是因为一个道听途说,就瞬间崩塌。她以为的支撑,她以为的力量,她以为的那些,都变成了一把剑,狠狠的刺在了她的心上。随意的一个推测,不知哪来的疯言疯语,就让她失去了一切。
她不想思考警察为什么没有来,她也不想反驳那个人的死和她完全无关。太多的事实,她没有办法理智的去想。她不是在失去,就是被背离。她努力的去拥抱世界,可身边,依旧空无一人。她现在所感受到的这种脱力和无助,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孤独。她抱了抱自己,蜷缩着身体,想起了那个满是时钟和镜子的房间,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女人。
她回答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
可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
她突然发现,即使她站在众人眼前,即使她与人分享,即使她不断向前,即使她曾与一切那么近。当有一件事发生,一切都这样迅速的远去。她活在一个假象里,她以为拥有的都是不牢靠的虚无。无论是杜撰的绯闻,还是现在的质疑。那些喊着说喜欢她的人,总是自顾自的欢喜、忧愁。没有人是真的了解,没有人是真的相信,他们的喜欢,喜欢的那么飘摇不定。
可这样的感情,能算是喜欢吗?这样易失去的,能算是拥有过吗?没有人能知道她在疼,没有人在心疼她。那些过客,只是冷漠的依靠着一些只言片语,残忍的对她评头论足。可她又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能喊,不能反驳,她只能承受。无论别人怎样说,她却都不能开口。
有口,不能言。
有痛,不能喊。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样争辩,都是无济于事的。别人只是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她,然后再随意的擦去。而她却一直天真的以为,那些虚构的她,就是她本来的样子。直到被别人肆意的修改、涂抹、擦去,这一刻,她感到了自己的可悲。原来,多得是她不知道的事。原来,她跌跌撞撞走了一路,并没有换来她一直期待的东西。她,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就是她给她自己的答卷。让她自己,都开始有些想嘲笑自己。她想的那些或许,也都在责怪自己。她只能认,这都是她活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她该受的。她没有怨言,没有悔恨,没有责怪。她很难过,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难受着。
她只是,疼。
出了门的简一,深呼了口气,开始思考如何收拾这残局。她刚想打电话通知莫辰,却正巧接到了莫辰的来电。而电话那头,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追踪到艺兴了,我追踪到艺兴了!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
“艺兴在哪?”
“还不确定具体的位置。”
“那丫头,她知道那些事情了。喂,你在听吗?”简一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实情。而那边,却突然没了声响。这样糟糕的感觉,又激起了简一压抑着的火爆脾气:“还活着就给个反应!”
“恩,那她现在?”
“在发呆。”
“看住她。”
“没问题。”
挂了电话,简一的心头前所未有的压抑起来。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自己都有些慌乱起来。她盯着门,仿佛可以透过门,看到屋里的雨漠一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也会这样六神无主。
于瑞安还没有查明白,这夏沐兮又想干什么?她,到底是怎么了解到雨漠的性格的。她是断定了,雨漠一定会按照她的心意来吗?还是,只是巧合?误打误撞?她这么着急想让雨漠知道事实,是为了什么?雨漠知道了,又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丫头?
时间,变得异常的漫长。她心情复杂的煎熬着,煎熬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踏在地上回荡在心里,冲击着,让她回了神。可这脚步,却是两个人发出的。当她看到了眼前的两个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她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