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一脸坏笑，沈成寒无奈的叹了口气，望向远处血红的天空。

风带着槐香静静的吹着，吹起了楼台上的落花，沈成寒凝神望着远处，许久，静声说道，“走吧，聆绣节就要开始了。”

今日天绝楼中央有一方玉台，莹莹的仿佛流动着波光。

玉台边有五把椅子，皆为顶级黄花梨所致，静静的迎接着五位尊贵而神秘的客人。

二三四楼的雅间里坐满了人，无不是各路的英雄豪杰与诗客富商。

渐渐的，随着太阳的落山，天绝楼内越来越暗，只有那玉台始终流淌着温柔的光。

坐在二楼的人们突然发现，那原本空着的五张椅子已经有了主人，几乎在一瞬间下，五个人影坐在了拿起把椅子上，似乎他们一直就在这里坐着似的。

楼上的人们一阵胆寒，都在纷纷猜测这五个人都是什么人物。

楼内的光线越来越暗，苍凉的古琴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玉台被一圈白纱所罩着，印着一位女子的剪影。

我站在玉台中央，开口道，“天绝有幸，今邀各位共聚于此，特别献上天绝的二十年的陈酒，望各位喜欢。”

叮泠，叮泠，细碎的银铃声伴随着这一个人在玉台上轻轻落下。

华裳如雪，乌发如丝，冰肌雪骨的佳人缓缓落在我身边。随着音乐声，她抬起眼眸，一双冰蓝色的瞳孔让我心一颤。

舞梨开始跳舞了。

我退于一边，看着玉台上的舞梨。

古琴的曲风异常的苍凉，带着大漠浓浓的哀愁，却不时有细碎的银铃声，伴着舞梨的舞，我一时竟不知怎么形容了，只能感叹着此舞只应天上有。

一阵急促的拨弦，玉台上的白纱落了下来，玉台上的人停下了她的舞，回眸轻轻一笑，轻声说到：“无人知晓月蒙泷，筱水何由久倾风。”

灯不知被谁熄灭，但又很快的亮了起来，而玉台上早已空无一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们才从刚才的舞蹈中反应过来，惊叹声不绝于耳。

“痴永无倾，风随何动，守长空。”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黑影站在阴影处。

我缓步走上玉台，原本落下的白纱随着我的脚步又悠悠的飞了起来，围住了玉台。“泛楼代舞梨，谢过前辈”，我轻轻一礼。

那人轻声一笑，默默的隐去了身影。

灯慢慢的都熄了去，只剩我手中的那一盏，我的剪影清晰的映在纱幔上，琴师一个勾弦，我轻声唱道。

“醇酒酿，对月影斟满伤，舞半场，碎碧水冷流光，

重帘忘，侧目畔旧年故人成彷徨，琼楼断桥水一方。

尽思量，抬眸残夜未央，描新装，纸伞未敛思相，

谁的衷肠，烟波一阙素笔洗过往，携手相伴永无行。

情字难写下笔长，眉梢眼角落神殇，只乱慌，弑夜燃尽苏合香。

温酒暖不了信仰，一抹青烟百转肠，又回望，熏炉燃尽溯流芳。

珀色凝结了未亡，一斛歿香陪我等天亮。”

邱姨很早就说过，我的声音不同于别的女子，唱不出百转柔情，只有浓浓的寂寞和苍凉。

一曲终了，直至最后一音的余音消散，天绝楼内静的吓人。

咣当，也不知道是谁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悠悠回荡了很久。

我看向沈成寒，他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手中酒杯的酒撒到了衣服上，也丝毫没有察觉。

“不知，泛楼姑娘这曲名叫什么。” 那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易霖，”我隔着白纱微笑着回答，“易水离情杳，霖溪悠柔长。”

那黑衣人想了一下，“除双，老朽到觉得除双这名字更适合。天下独绝，除双无对。”

“好啊，就叫除双。”我点头，轻轻一挥袖子，楼内的灯被点了起来，“天绝已备好最好的佳肴来宴请四方来客，望各位喜欢。”说完我就一步一步缓缓走离玉台，白纱也随着我的步伐缓缓降了下来。

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众人在天绝楼享受着喧闹。

在这边，朝廷重臣和江湖剑客谈论着当今大事；在那里，风流诗人与归隐侠者阔谈着诗词歌赋。

这似乎就是聆绣节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这江湖原来的模样。

我看着这场景笑了笑，走向了后院。

玉台边的五把椅子早已空无一人，静静的摆在那里。

竹屿见我走进院子，走上来说道，“楼主，都已经到了，就差您了。”

我笑着点点头，这几个人真给我面子，也不枉费我专门为他们安排的位置。

想着小时候朝着那棵槐树说着以后不会分开的小小人儿们，到如今连相见一聚都已成难事了，我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叹。

也没有再多想些什么，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