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靠在那张贵妃榻上，它是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事物了。

黑暗的眼前，也不知时间的流逝，也不是世界的转变。

似乎什么都是永恒。

我就一个人默默的待着，不知过了多久。

“想不到你会因为一个孩子，再次回到我身边。”那个熟悉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清晰，也让我畏惧。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我努力抓住我的指尖，期望让自己镇定下来。

“泛楼。”那人的声音中带着隐痛，“如今，你对我，也只有畏惧了是嘛。”

我没有回答他，眼前一片黑暗。

“沈成寒，”我开口问道，声音哑的我自己都有点认不出来，“你不怕报应嘛。”

沈成寒轻轻一笑，“报应？泛楼不是你说过，你不信命吗，现在何来报应一说。”

我苦笑着，“谁说我不信？我早都败在它手下了啊。”

沈成寒没有回答我，我听见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但我看不见，也不知他在干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看奏章。”他轻声回答道。

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安静的趴在榻上，望着黑暗中他声音传来的方向。

“泛楼，”这位商国的新帝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求你，别这样看我。”

我转过身去，紧紧闭着早已流干眼泪的眼睛，可是我的心在流泪啊。

沈成寒，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却依旧是这样的结局。

你说，我怎能不信命。

窗外风雪声中夹杂着传来的鞭炮声，显得殿中越发的寂寞与凄凉。

“天黑了？”我望着风雪声传来的地方。

“嗯。”沈成寒似乎头也没抬的回答我。

我再也没说话，静静聆听着风雪声和偶尔的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两个原本亲密的人，就这样互相舔着伤口，互相陪伴着彼此。

满满熬着这漫长寒冷的一夜。

商国的盛宣二年，就这样到来了。

沉厚的钟声将我从昏沉唤醒，我手一摸，身旁的触感不再是什么柔软的裘毛，而是丝滑的的锦铺。

我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不料胳膊一软，整个人摔在床上。

如今的我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我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岁月流淌至今，若是那从前的我知道将来的结局还是这样，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静静的趴在床上，指尖感受的锦铺的纹路，是龙的暗纹。

我望着黑暗中未知的方向，那些曾经被我遗忘的记忆在一遍一遍的出现在我眼前，如隔昨日。

仔细想想，十年韶华，早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而我所能做的只有铭记那些以改变的事，铭记那些已经改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