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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猗兰劫·九歌 > 第五歌 扶桑 七

第五歌 扶桑 七(4 / 4)

“呵,你就吹牛去吧。还看佳人呢,担心回家嫂夫人管教你,让你还乱看!”湄儿啐了他。

“不妨不妨,我那拙荆是个极贤惠的,只怕还与我一起看呢。”郑鄤还笑着。

湄儿却不理他了,回身看见扬灵那游目骋怀的畅意:“薛哥哥,你倒是看得痴了。”

“高山大泽,正是广大气象所在!”扬灵凝目在那浩渺间,“置身其间,正觉天地广阔,人微渺如芥子,那暂时的烦恼也便不在了。”

“薛哥哥能如此想是最好的。”湄儿会心地看着他,“一时风波扰扰,有好眼睛,世事终会是非分明的。”

“哦!”扬灵听见了,转过头来,正见湄儿微微一笑,如熙日明媚,扬灵一阵感动,“她竟是与我心有灵犀?”

“好了,我带你们走,还有绝佳景致呢。”闲不住的郑鄤上来就拉了他们两个,就要往山下走。

“谦止兄,你真是个急性。好好,别拉了。”扬灵也拿郑鄤没办法了。

湄儿也挣开郑鄤的手:“绝佳景致要细细赏欣,哪像你,走马观花,看得见什么进去?”

“别多话了,快下来。愚兄定叫你们知道这赏湖之乐该是如何?”郑鄤一幅心急火燎的样子。

二人无奈,只好跟着郑鄤顺着石隙缓缓爬下,郑鄤三步两步地在那怪石上攀跃,时而回头看看,嘱咐一句小心,又催促一句快点。好容易攀下了石崖,便是一个水湾,半搂着一璧湖水,岸边却是石崖峭立卓然,刚柔相济,又是一番气势。

郑鄤骄傲地指着石崖说:“有那些富人造园子,掘了太湖石去,在那方亩之间叠些丈高的假山,便够他们一辈子品鉴的了。可这天然的水石,才是真真景色。你看这石壁峻峭,下立于柔情之水,上承着新鲜之草木,才是天然格调。纵是文启美那刁钻的家伙来了,也挑不出毛病,你们看,好不好?”

“骗我们千辛万苦地下来了,就是看着一面石壁啊!”湄儿颇不在乎地说,“这红红的石头,破破烂烂的,也没有那瘦、漏、皱、透,才不好玩呢。”

“那满是窟窿眼儿的石头,玲珑是玲珑了,终是小家子气。刀劈斧凿般的石头,才是大丈夫品格呢!”郑鄤抗辩着,“高先生就极爱这里,常在此洗脚来着。”

“洗脚,哈哈,这用词也不古雅,要称濯足。”湄儿笑了起来。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高先生取的是这个意思吧。”扬灵笑着说。

湄儿听了,蹲下身子,用双手掬起一把水,任那水珠从指缝间淌落,偶尔映得阳光,泛出一星斑斓的辉光。

“多美的水啊。”她的眼痴痴地望着那轻柔的水面。

“谦止兄,你这是……”正当湄儿还沉浸在遐思中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回头,却乍见郑鄤脱了外衣,光了膀子。“啊!”她叫一声,脸立即烧得绯红,马上偏了回去。

“高先生濯足,那我就游泳。哈,走了一上午,汗也出了不少,正好洗洗。”郑鄤活动着胳膊。

“谦止兄,你莫,莫,快穿上,防别人看见了。”扬灵也窘了,一边劝着郑鄤,一边不安地朝湄儿那边望望。

“这儿就我们三个爷们,怕什么。薛弟,吾兄,你们也来试试,这水清着呢。下水去,才是与湖融为一体了。”郑鄤说着便来拉扬灵。

扬灵从小也是会水的,只是在湄儿面前,他不敢放肆了,只好推辞道:“谦止兄,今日就不必了,这秋水也凉得紧。”

“堂堂男子汉,还怕什么水凉?我和你说,我寒冬腊月里还在那峨眉山深处的池子里洗澡,那才叫畅快呢。现在才九月,有什么打紧,正当时呢,快来!”郑鄤不由分说便要拉扬灵下水。

扬灵正是有苦说不出,只摆摆手说:“饶了我吧,谦止兄。我不识水性,怕灌了几肚子水下去就上不来了!”

“哼,真没劲。看你身子板还结实,竟这般扭扭捏捏,跟个女孩家似的。罢罢,不跟你玩了,还是吾兄爽快。吾兄,咱们下水去!”

“哎呀!”湄儿听见郑鄤叫她,一阵心慌,却没了主意。正思量间,一只大手便搭上了她的肩。她忙挣开,那大手又不依不饶地搭上了。扬灵也冲进来,挡在她身前,隔开郑鄤说:“谦止兄,他也不要逼他,他也不会水的。”

“个个说不会水,哪有这事!吾兄,来,若不会水,我来教你!“郑鄤纠缠上了,依旧来拉湄儿,扬灵拦着他,可郑鄤人高些,越过扬灵的肩来那么一抓。瞬间,那手似触电了一般, “簌”地缩了回来,而刚才那张嬉皮笑脸也腾地转成酱紫色,那饶舌也结巴了,半日才期期艾艾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知你是……”

扬灵心中一阵懊悔,忙回身想安慰湄儿,可对着的已是一双泪眼。“你,你没事吧,谦止兄他也是,不知……”那一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舌头也不由自主起来。

“哼!”那双眼睛显出怨恨的神色,刺得扬灵惭愧万分,还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出不来了。

湄儿又生气又失望地看了他一会,一扭头,远远地跑开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抱起了膝。

这边,郑鄤慌乱地把外衣穿上了,才系上腰带,便陪着笑脸,巴巴地跑了来,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小姐啊,恕我眼拙,眼拙,竟没认出你是个,是个女中豪杰,失礼了,失礼了。我讨罚,讨罚。”

湄儿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把身子小转半圈,不理他。

郑鄤自知理亏,只好又绕到她跟前,说:“小姐,你也要知道,像您这样有见识有气魄的女子,世间也难找的,如我这般俗人,又怎能识出?只当你是,是吾兄,于是兄弟间未免放浪了些。小姐,您是大度量的,就消消气吧。”

湄儿心烦,又撇过头去,不想听他。

郑鄤不知如何了,想了想,说:“我也知,我刚才,有损小姐的清誉了,若是,若是小姐不嫌我粗陋,我就……”他的脸色有些艰难地动了动,终于铁了下来,“我就上贵府提亲去!”

湄儿听了,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斥着他说:“谁要你可怜了!我秦湄就一辈子嫁不出去好了,何必要你可怜我!”

说着,一把推开郑鄤,甩开泪,走了过来。

临到扬灵身边了,她停下了,瞟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扬灵,恨恨地哼了一声,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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