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使人安静,是因为不得不安静,万事万物凡有点意识的,绝不会满足于似日萧索,去日苦多的寂寞生活,每当闷得发慌,不知便异常想念那聒噪的声音。
知万事万物的命才不会活的如此削骨,畏怖。
“好不知,你撑一下,我这才讲到十大长老,明天就要上课,这怎么行啊!”
不知困得连腿都慌了,你丫找抽吧,多久没人陪你说话了,一天的时间就讲了纵横二君和他那该死的师傅,自己又不是喝茶听书的,这些知道有个鬼用,有个鬼用啊!
“我敬爱的师兄!明天要上课,明天要上课!”你真知道明天要上课,就放你小爷我回去睡觉,我听你叨叨一晚上也没个鬼用!
“可你要知道,这十大长老他!”
“好。”不知小手一挥,摆了个“停”的姿势,“我听懂了!”
天机山首,掌门一枚,下有纵横二君,各掌纵横二派,再下便有十大长老,分别是。
东方,东来君,擅长生来,万象归来,挥手之间。
西方,西归君,擅长死意,千倾覆灭,一蹴而就。
南方,南岳君,擅长山岳丘陵之锻造,百木花草之生长。
北方,北海君,擅长溪川湖泊之浪潮,游鱼虾蟹之活动。
东南方,东南风君,天子之观,擅长“逃避”与“通信”
东北方,东北雷君,雷霆之怒,擅长“命中”与“惩罚”
西南方,西南电君,稍纵即逝,擅长“指向”与“隐匿”
西北方,西北雨君,雨走云步,擅长“绸缪”与“强化”
天方,天日君,日华当空,士农工商。
地方,地月君,月明昭昭,人情练达。
“……好像也是。”听着不知语速风驰电掣般回答完毕,他一时竟跟不上,略一回神,恭不知大门一关将他关在外面,“师弟啊!知道是知道,千万别行差踏错啊!门中弟子不比你是掌门门下,有的连十长老的门徒名额也抢不上,千万要韬光养晦,等大师兄回来了你就可以跟他去殿上学习了,你听见没有啊!”
迷迷糊糊的,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向床橼,沾床便着了,似又看见了那一双瞳,眉似无情,眼若无意,一念之间,念动则断。
次日,他一个机灵踢翻床被,尖酸悲痛的孤鸣闹得他心发慌。
天机山是跟睡觉有仇吗!有仇吗!一帮劳什子真要了老命了,大清早的,哭丧啊!愤愤的掏出两个机工盒,恹恹地被伺候穿衣洗脸,正想出门却又被小盒子拉住。
“咋?今天不能陪你俩玩了,我有早课,你主人不让我滋事啊!”小豆丁一副无可奈的样子,还时不时摆弄摆弄他俩的木胳膊,木腿,仔细一看,下巴都快掉了,哪里飞来的食盒啊!
机工盒将食盒摆好,不知又拽着他们审视了一番,觉得就是肚子处有古怪,果真,轻手一碰就打开了一个小门,难不成还有传送的功能?嗯,有门!翻身坐在书案前,大笔一挥,一份书信就飞到门内,“大哥,好头脑,嗯,好手艺!”
心满意足的喝着汤,翻着食盒里的卡片,“百鲫过江,一碟三秋?”
看着手里的汤盅,桌上的两碟。那三色球倒是一如既往,旁边的倒显得……
雪青色的叶子,层层包裹着,像极了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碧色蔷薇,一花瓣一花瓣的剥开,金黄软糯的羽球正安睡着,细细看去,像是细细的米粒裹了什么黄色的粉浆捏出了一个张弛欲飞的形状,小巧玲珑极方便入口,哦,原来是淸咸的蛋黄,是江米,还是薏米,劲道爽滑,比起冷淡的三色球,这一道着实充盈了这顿病餐,也不失早餐的清雅,玉质兰心。
回身一看,信封犹在,又着墨添上一笔。
“吃饱喝足要闹事。”摸了摸小盒子们的脑袋,将他们卷入衣袖便出门了。
“师弟!”
“完颜师兄,你吓我一跳!”
“你果真还是没将我的话听进去,也罢,我也就是还没行拜师礼的长老弟子罢了,怎么可能让你听我的话。”一副颓然的模样,不知极其鄙视自己的张了张嘴,“我没那么想,你。”
“啊,师弟我就知道,你通情达理,尊师重道,一定不会在今天任性妄为的!”说完紧紧抱着小豆丁,极亲昵的蹭蹭他的脑袋。
不知想一把推开他,实在是碍于人小力气也小,这点力气犹如羽毛抚面一般,最后他一蹲一起,便灵巧的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好好说话的不会,就会动手动脚,什么劳什子毛病!
“我几时说我要去闹事!”
“啊,我以为你知道呢。那鹤族的仙子与夫君本是伉俪情深,奈何她夫君天劫没躲过去。”
“关我什么事?”
“你五师兄,檀弓啊,他最擅长机工术,机工鸟名震八方。”
不知一脸黑线的望着他,他很知趣,便直接说了,“那仙子说你五师兄抢了他的夫君……”
“抢他大爷的!”不知撸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完颜昊以为他念及同门情谊,这是要上大殿说道说道,一时也不好说他出言不逊。他哪里知道,恭不知这是逮到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了,决计要收拾一番以正纲常!
只是当不知气呼呼的迈进大殿,便由存心干仗转变成了存心看戏。
因为大殿上正上演着一出好戏,痴情女怒斥老儿私藏薄命郎,玄道老儿一颗红心没处藏。
啪啪两声,不知便甩出机工盒,饶有兴致的坐下品茶观戏。
哟,这鹤仙名不虚传,仙姿仙骨,可见一斑,没有他们这些蝇营狗苟,能掐会算的功利样,倒真不失敏荣清秀,病柳扶风。可惜了,一沾染七情六欲,一切都会变得黯然失色,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同人界泼妇骂街有何分别,端庄持重半点不剩。倒是他这位五师兄,闲云异志,机工术精通得不得了,弄得个仙都以为是她那灰飞的夫君,身形挺拔,宛如磐石,倒不似他名字那般,气场坚毅的仿佛镇得住浩浩乾坤,连对面那个鹤仙,也只能泪水空流,无声静对。
吓得人家姑娘哭都不敢哭,真是个心肠如石的笨蛋。不知就这么信马由缰的想着,也早忘了这大殿之上,唯有他自己一人才是石心石肺,石筋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