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这咋下手啊?”
野狗吓得腿肚子有点转筋,“这架势,跟边境线似的,咱们要是过去,那不是当活靶子吗?”
陈峰趴在草丛里,死死盯着那些巡逻的民兵,指甲都抠进了泥土里。
他没想到徐军的防御竟然如此严密。
这哪里是看蛤蟆,这简直是在看金库!
“峰哥,你看那是啥?”
一个小弟指着岗哨旁边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只巨大的藏獒,正警惕地竖着耳朵,鼻子在空气中嗅探。
“汪!汪汪!!”
突然,那只狗冲着陈峰他们藏身的方向狂吠起来。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直接扫了过来!
“谁在那儿!”
一声暴喝响起,伴随着拉动枪栓的“咔嚓”声。
那是二愣子的大嗓门。
“不好!被发现了!”
野狗吓得把手里的毒药壶一扔,“峰哥!快跑吧!这是民兵,真敢开枪啊!”
陈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手电光,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里的怨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今晚别说投毒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都是问题。
“撤!”
陈峰低吼一声,狼狈地转身钻进了密林。
因为慌不择路,他的脸被树枝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但他根本顾不上疼,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在黑暗中狂奔。
听到动静的徐军赶到了现场。
二愣子拎着那个被野狗丢弃的塑料壶走了过来。
“军哥,人跑了。但这帮孙子真他妈阴!你看这是啥?”
二愣子拧开盖子闻了闻,脸色大变,“是鱼藤精!这要是倒进水里,这一沟的蛤蟆全得翻白肚!”
徐军看着那个毒药壶,眼神冷得像冰。
“陈峰……”
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这种断子绝孙的招数,只有那个疯狗干得出来。
“军哥,追不追?”
王铁柱端着枪,一脸怒气。
“穷寇莫追。”
徐军摆了摆手,“林子里黑,容易被埋伏。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住这些蛤蟆。”
他转过身,看着灯光下那壮观的一幕——
无数只深褐色的林蛙,正如同千军万马一般,顺着山坡跳下来,越过障碍,跳进清澈的越冬池里。
水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蛙头,那是生命的律动,也是财富的积累。
“加强警戒。”
徐军下令,“从今晚开始,直到蛤蟆全部入水,二十四小时不许断人!”
“谁敢再伸爪子,直接给我剁了!”
此时此刻,徐军站在灯火通明的林蛙沟旁,身后是正在运转的水电站,身前是数以百万计的林蛙。
他知道,他和陈峰的梁子,彻底结死了。
但他也知道,只要守住这一季的丰收,他在黑山县的根基,就再也没人能动摇。
远处,逃回车上的陈峰,看着那座不可逾越的光明堡垒,绝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在这个拥有了电、拥有了组织的徐军面前,他的那些阴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