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没完成,陈峰那里怎么交代?
就在这时,后窗户突然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
苏玉梅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战战兢兢地挪过去,隔着窗户缝往外看。
只见风雪中,站着那个满脸横肉的野狗。
野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隔着玻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扔进来一个纸团。
苏玉梅颤抖着打开纸团。
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软的不行,来硬的。三天后,去这个地方。不然,你以前在窑子里的照片,贴满全村。”
苏玉梅看着那行字,手脚冰凉。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而这条路的尽头,不仅是她的深渊,也是给徐军挖好的更大的陷阱。
这一天的风波,看似在李兰香的红围巾和那一筐黑金炭中平息了。
夜深了,外面的北风呜呜地吹着,屋里的窗户缝上结了厚厚的霜花。
徐军端着一个搪瓷脸盆进屋,盆里盛着凉水,水里泡着几个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
这是东北冬天的特产,冻梨(秋梨冻透了变成黑色)。
在这大冷天,坐在热乎炕头上吃冻梨,那是只有东北人才懂的享受。
“还没化透呢。”
徐军用筷子戳了戳梨身。
只见那一盆清水表面,因为梨的低温,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这叫缓。
把这层冰壳敲碎,里面的梨肉就软了,一咬一包水,酸甜冰凉,那叫一个解腻去火。
李兰香刚把孩子哄睡,靠在被窝里看着那盆梨。
“军哥,你说……那个苏嫂子,也是个苦命人。”
李兰香想起了白天苏玉梅那感激涕零的样子,心软了,“今儿我看她那眼神,不像是装的。以前那些传言,估计多半也是她被人逼的,或者就是为了口吃的。”
徐军敲开冰壳,拿出一个软乎的冻梨,咬破一个小口,递给李兰香吸汤汁。
“媳妇,你心善。”
徐军自己也拿起一个,狠狠咬了一口,冰凉的梨汁顺着喉咙流下去,让他原本有些燥热的心冷静了不少。
“但有些事,没那么简单。”
徐军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黑夜。
“今天你去送炭的时候,我看她那眼神,除了感激,更多的好像是怕。”
“怕?”
李兰香愣了一下,“怕啥?怕我挠她?”
“不是怕你。”
徐军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像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那种怕。”
凭着两世为人的直觉,徐军断定,苏玉梅这种软弱的性格,如果只是为了勾引他,被拒绝后顶多是羞愧。
但她今天那种仿佛天塌了的恐惧感,绝对不正常。
这背后,肯定还有尾巴没露出来。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徐军起了个大早。他没急着去作坊,而是牵着黑风,看似随意地在屯子里溜达。
昨晚又飘了一层小雪,把地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徐军溜达着溜达着,就绕到了村西头,苏玉梅家的屋后。
这里是一片荒地,平时没人走,只有一堆柴火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