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您回来了!”
梦湖城城主府內,许山换上一席黑色大氅端坐大位。
身前便是金蚕殿殿主恭敬侍立。
殿內只有二人,说话声音空荡迴响。
“本尊的事情已了,这几日就著手击杀那血煞老祖。他最近动向如何?”
“稟帮主,一切如常。天下会本部的大阵还在布置,凡人也仍旧被圈禁。不过凡人群体经常被血煞抽调食用,而且每次都挑选美丽女子...消息很难瞒住,人群中產生了一些动乱,也死了不少人。”
金蚕殿殿主深吸一口气,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玉简上前。
“卑下回去本部一次,见到了那血煞老祖,其余四殿殿主皆在陪同。当时血煞设宴,宴请其余诸位殿主食人脑作乐....卑职偷偷记录下来...”金蚕殿殿主说著说著,嗓子紧涩不已。
杀人对南疆修士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但是若论吃人,还真不多。
哪怕利用血肉修炼的魔道修士,对於吃人也没什么热情。
盖因同类相食,天生反感....利用血肉也只是修炼而已,放到嘴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他还有些洁癖,喜乾净,好华服...血煞老祖的作风实在令人作呕。
许山抬手摄过玉简,斜坐在大位上,表情毫无波动。
“你们谁吃了?”
“都...都吃了...”金蚕殿殿主咬著牙,抖似筛糠,“那血煞老祖暂时还在利用我们,暂时不敢弄得太狠,怕惊扰了帮眾逃散。但是违逆了他的面子,我们也绝对不会更好过,这一遭免不了的。”
“当时有两名长老表態不愿食人,结果当场强逼著塞入口中,卑职忍辱负重...”
金蚕殿殿主磕磕绊绊的解释著。
帮主的脾性他是了解的,若无事...那说他是个与世无爭的好人也毫不为过。
一旦有事,残忍起来比谁都残忍...手段诡异让人摸不到头脑。
可有一点...凡人是他的禁臠,戕害凡人,罪不容恕。
如今他也跟著吃了...实在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许山手指敲打著扶手,平静道:“这件事你也是迫不得已,怪不得你。”
“谢帮主...”金蚕殿殿主长长呼出一口气。
许山嗯了一声拿起玉简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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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投射殿中,天下会本部大殿出现在许山眼中。
殿中宴开百位,座无虚席。
为首者乃是一大汉,怀抱著一具惨白的女尸。
一头火发红袍,大笑不止,尽显疯癲不羈之色,凶煞之气直透光幕。
下首离他最近是四殿殿主,面无表情。
其余人等有人如坐针毡,有人笑脸迎著血煞,还有少部分人眼中亦有崇拜。
每人一小桌,桌上摆著头颈、纤细雪白的小腿、小臂等部位。
鲜血顺桌而下,其余肢体丟在大殿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型人山,供人自取。
一场诡异血腥的欢宴....
许山两腮逐渐坚硬,手中玉简发出咯吱咯吱声。
“这个...这个...他,他!”许山左手一一指向光幕中的天下会高层,“还有他,都要死。”
金蚕殿殿主抬头看向光幕。
许山所指之人,食人饮血毫无负累,表情一派轻鬆,还有与血煞笑谈者。
金蚕殿殿主一一看过,赶忙地下头:“是,帮主。全都记下了...要怎么杀?”
“他们不是喜欢吃人么,事后丟到地牢里,封住他们的脉,让他们互相吃,只许动嘴不许动手。告诉他们最后活下来的,饶他们一命,然后吊起来餵猪。”
许山声音平淡如常,胸中惊雷平息,已然出离了愤怒。
来到这个世界,他自我认知的一部分显得涇渭分明。
一方面无法摆脱身为普通人的认知,另一方面又彻底享受作为修士的身份。
修士残杀,妖兽食人,人食妖兽,在他眼里都是天经地义,与他无关人的他根本不在意。
只因为,这就是修士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