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架势,似乎想跳进水里跟丹顶鹤“理论理论”。
睿睿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它:“铁蛋!不行!你会游泳吗就往里跳?”
小铁蛋在他怀里挣扎着,仍不忘朝池塘里吠叫,那奶凶奶凶的模样逗得众人都笑了。
“牛魔王”又“哞”了一声,这次它往前走了两步,庞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雁群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它站在水边,低头饮了几口水,然后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水中的丹顶鹤,那眼神仿佛在说:“喝完了,你们随意。”
说来也怪,被它这么一打岔,刚才紧张的对峙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丹顶鹤中的一只,体型最大、头顶朱红最鲜艳的那只,优雅地低下脖颈,仿佛在向岸上的巨牛致意。
然后它轻拍翅膀,领着另外两只缓缓游向池塘另一侧,开始悠闲地觅食,不再理会雁群的警告。
大雁们见状,“嘎嘎”地议论了一会儿,见牛群没有离开的意思,丹顶鹤也退让了,便渐渐放松下来。
那只黑颈雄雁又示威性地叫了几声,这才领着雁群散开,有的继续觅食,有的梳理羽毛,但目光仍不时瞟向丹顶鹤的方向。
一场潜在的“冲突”,就这样在牛群的“调停”和小铁蛋的“瞎掺和”中化解了。
苏晓梅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笔记本不知不觉已经打开,笔尖在纸上飞快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摄影师小李更是早就架起了机器,将这一幕完整地拍摄下来。
“太神奇了……”
苏晓梅喃喃道,“这些动物之间,好像真的有某种沟通方式。”
陈凌站在她身旁,目光温和地看着池塘边的众生相:“动物比人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它们有自己的社交规则,有领地意识,也会权衡利弊。”
“牛魔王虽然野性未驯,但在农庄待久了,知道这里是家,会下意识地维护这里的平静。”
“大雁把池塘当领地,丹顶鹤是客人,客人不懂规矩,主人自然要警告。”
“而牛魔王……它可能觉得大家都是吃草的,没必要闹得太僵。”
“那铁蛋呢?”小明指着还在睿睿怀里挣扎的小藏獒。
陈凌笑了:“铁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它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护主护家的本能已经有了。看见陌生的大鸟‘入侵’,它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出来。”
正说着,王素素从灶房那边走来:“饭好了,先吃饭吧,晓梅,小李,尝尝我们农庄的早饭。”
早饭摆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简单却丰盛:金黄的小米粥,暄软的白面馒头,自家腌的脆黄瓜和萝卜干,还有一盘炒鸡蛋和一碟昨晚剩下的槐花饭。
苏晓梅喝了一口小米粥,米油厚实,米香浓郁,是她很久没尝到过的纯粹粮食的香味。
炒鸡蛋用的是土鸡蛋,颜色金黄,口感滑嫩,带着天然的鲜甜。
“真好吃。”她由衷赞叹:“这些都是自家产的?”
“鸡蛋是自家鸡下的,米和面是村里种的,菜是园子里摘的。”
王素素温婉地笑着:“没什么稀罕东西,就是新鲜。”
正吃着,院门外传来王来顺的声音:“富贵,起了没?县里水利局送水泥和石料的车到了,刘技术员让你过去看看,怎么安排卸货。”
陈凌三两口喝完粥,抓起一个馒头:“这就去,晓梅记者,你们先吃,我安排完就回来,咱们按计划去羊头沟。”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苏晓梅也站起身,“正好拍点防洪工程的材料运输镜头。”
“那也行。”
两人来到村东头河滩工地时,这里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象。
三辆满载水泥的卡车和五辆拉着碎石的拖拉机停在路边,刘技术员正拿着图纸跟司机们交代卸货地点。
王来顺组织着村里的壮劳力,准备卸车。
见陈凌过来,刘技术员连忙迎上来:“陈老板,你可来了,水泥一共三十吨,碎石五十方,你看怎么分配?我的意见是重点先加固老河湾那段最薄弱的地方……”
陈凌接过图纸看了看,又实地观察了一下车辆和物料,快速做出安排:“老河湾那段确实最急,先分十五吨水泥、二十方碎石过去。”
“剩下的往金水河下游分,那段虽然没那么险,但河道弯曲,冲刷也厉害。”
“碎石不够的话,石灰窑那边的废料还能顶一阵子。”
他的安排条理清晰,重点明确,刘技术员连连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
苏晓梅让小李拍摄着物料运输和分配的镜头,自己则采访了几个正在干活的村民。
“大哥,这么早就来上工了?累不累?”
被问到的汉子擦把汗,憨厚地笑:“不累!这可是给咱自己修堤坝,累点也值!再说了,县里还给工钱呢,一天十块钱,顶得上俺在城里干小工两天的收入了!”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村民插话:“就是!以前发大水,眼睁睁看着庄稼被淹,房子进水,那才叫难受,现在能把堤坝修结实了,往后睡觉都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