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来了精神道：“不错！你可还记得，正是此女断言，若能潜心武学，不出十年你就能成为江湖第一人。”

这次换叶孤城沉默了，他一心追求剑道，却摆脱不了身边的名缰利锁，纵使天赋异禀，名师教导，苦心修炼，却始终没能达到剑典夫人预言的高度，一窥武学真境。二十年过去，已经被西门吹雪这个同样禀赋超凡心无杂念的年轻人追赶上来。

平南王又道：“二十年前峨眉金顶天禽老人与胡道人论剑，我记得你当时是跟着你师父巴山剑派掌门人去的。”

那时候各路豪杰云集，正师从的叶孤城初出茅庐，险胜青城名剑，一剑名扬天下。

平南王忽然笑道：“她那个时候最是虚荣，想要叫天下人知道她的美名。”这句话中浓浓的宠溺和平日里城府深沉的平南王判若两人。

叶孤城没有回话，平南王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更何况他早已人剑合一，半步先天，如何识得情之三味。

平南王见他如此不解风情，并不介意只是笑道：“江湖险恶，还请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庇佑她一二。霍休一死，本王去保护她的暗卫死的十之八九，尤其这一路出万梅山庄南下，实在折损不起。”

叶孤城无法驳了南王的面子，心中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让平南王耍赖出动自己，又是被哪路人马不惧峨眉、万梅山庄等多方势力紧咬着。

霍甯道：“昔日陆小凤削掉两撇胡子请动了西门吹雪，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叶孤城为我说项。”

说曹操，曹操道。

叶孤城邀霍甯次日酒楼一聚，

残阳如血，余辉如轻纱覆在平南城。危楼白衣，高处不胜寒。

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叶孤城没有回头只是用陈述的语气提到：“我已经约战西门吹雪八月十五紫金山。”

阿甯没有说话，羚羊一样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一直看到那片残辉的尽头。

这静默是在意料之中的，叶孤城又道：“你觉得我们谁能赢？”

霍甯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我身边八婢今年多大了？”

她自问自答道：“年龄最大的宝琴都曾经见证过前朝覆灭，年龄最小的金笛和城主同岁。”、

任是叶孤城也吓了一跳，这些姑娘看上去最大的只有双十年华，前朝覆灭已经近百年，叶孤城也将满不惑之年，可是一想到剑典夫人的神秘之处，又觉得有据可依。

霍甯道：“愿见神仙，以武入道。她们八人自幼立志修道，奴侍我族，苦练长春功，容颜不老，长生可期。”

叶孤城对所谓的修仙法门半信半疑，但江湖中关于高超的内功能够驻颜长寿的说法却由来已久，而他自己因为已经半步跨入先天境界，确实感到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容颜。不惑之年的叶孤城看上去不比而立之年的陆小凤年长。

叶孤城道：“哦？”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霍甯道：“长生既然可欺，胜负无足轻重。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心中自然常怀一丝悲悯，提倡老子的非攻兼爱，远离杀伐。

叶孤城看着她那张幼稚的脸写满执着的眼神，老成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霍甯突然转换了别的表情，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恳求道：“城主能否帮我推掉平南王的邀约。”她一直擅长让别人答应自己的请求，能从和叶孤城短暂的几次对话中察觉对方的喜好。

叶孤城掩住心中的笑意道：“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