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自己来抵吧。”步督接过了话，用指腹轻勾起濯木的下巴，神色里满是深情。“和我做一天的恋人。”

除夕这天，晴空万里，稍微有点冷。

“啊——游乐场我来了啊啊啊——”步督过了检票口后，双臂大张着一路向里奔。

濯木裹了裹自己的围巾朝着快没影儿的步督喊：“您跑慢点儿！小心看路。”

“还好今天没关门，”步督跑了一会儿，便停下脚步喘气，哈出的白气雾飘散在空气中，但一股子的激动劲儿全体现在了脸上。“早就想和濯木一起来了。”

濯木听了之后，扭头望了望，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反倒是西北风吹得树叶刷刷响，稍有些无奈，“您都多大了，怎么还总是想着这些小孩子的玩意。”

“怎么？你嫌我了啊？我不管，我3岁，我就要玩！”

“……30岁还差不多…”濯木低声吐槽了一句，结果正好被步督那个顺风耳听见。

“嘿……你个小崽子。”步督的语气上扬，濯木只感觉自己的屁股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便传来了某人略带得意的声音：“来追我啊，略略略…”朝濯木比了个鬼脸，步督一溜烟地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喏，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的，还有这个…”

从烤香肠到棉花糖，又弄了一大杯的爆米花来，步督和濯木冒着寒风就在小吃商店外的桌椅上享用美食。

刚出炉的香肠有些烫口，步督吹了两下，小心地用牙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出神地看着店门口的一棵几乎快没什么叶子了的大树。

“这棵树，可有些年头了……”

不知步督的语从何起，濯木也顺着目光看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

“您来过？”

只见步督勾了勾唇角，“我以前就住这里。”

“当时这里还没那么大，就一小公园，再旁边就是我们大院。”

“我爷爷是卖爆米花的，以前他就把机器就架在这棵树下，再支个板凳……”

“放了课，好多小孩儿都跑这儿来看我爷爷爆米，我就蹲在他旁边，等着听声响。”

“后来就是要造游乐场嘛，大院什么都拆了。只有这棵树，听说是老板请的风水师不给挖，于是就留着了。”

濯木之前从没听自己的主人提起过这些事，也许是一日恋人限定的缘故，又或许是触景生了情，不自觉地就讲给自己听了。

“说来好笑，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这里开家杂货铺。我在里面理货，爷爷坐门□□米…想想就觉得幸福。”如此冬日里，这些话听起来，却是暖暖的。濯木仿佛顷刻就能在脑海中想象出步督卷着袖子搬货，算账的情形，不免浮上一笑。

“那后来您怎么没……”说到这儿，濯木便住了口。只顾着想要寻问，却觉得遗憾还是不提为好。

步督反倒是没介意，不过语气里还是透漏了些无奈，“梦想，终归只是梦想。……爷爷在我上大学的那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