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带我过来的警员走了,又进来一个端着水杯的警员,年纪更大点,看起来四十多。他说:“顾帆是吧。”
“我点头。”
他说:“我们也问一早上了,就不多废话。我们在赵柔柔的手机上发现,你是和她最后一个通话的。”
我脑海里仿佛炸了一个雷,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巴道:“谁?小柔?”
那位警员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说:“挺可惜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穿着一身红色,前年在那栋大楼跳楼的女孩子也是一样,一身红色,她是为了报复谁?”
我瞬间就懵了,我在公司待了三年多,却不知天台上死过人,我有点不清楚,说:“我在公司呆了三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跳过了,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
两位警员对视一眼,年龄大的跟年龄小的耳语了一会儿,年龄小的就离开了,年龄大的警员看着我微笑,虽然感觉很和蔼,但作为警察,眼神总是比普通人犀利写,看的我有点害怕。
老警员随便和我聊着什么,一直等那个年纪小的警员回来。我一直没见过小警员说话,他回来递给老警员一个文件夹,老警员看了会儿,呢喃道:“那时候你出差不在A市,”他抬头看着我,说:“你和死者关系最好,有没有发现她感情方面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他尝试着找了个形容词。
我还是有些不习惯他们称小柔“死者”,虽然不舒服,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说:“我不太和同事们打交道,所以具体我也不懂。”
“嗯,听说了,你很高冷。”
高冷?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竟然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老警员又说:“你人又高又帅,这么多年没有个女朋友?”
我脸上有些尴尬,不想说,但看着他的眼睛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以前有个女朋友,从中学就在一起了,后来因为我没钱,就跟个高富帅走了。那时候我刚毕业,不好意思问家里拿钱,住地下室,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还要靠她接济,也是为难她了。”我苦笑。
老警员了然地点点头,说:“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你也会发家致富的。”
“谢谢。”
他收拾起东西,说:“走吧。”
“等下,”我急忙拦住他:“小柔,是被杀了?”
“自杀。”他说,然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和身边的小警员一起离开,聊着可惜。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尽管她昨天还在遗憾不能和我一起吃饭,对了,她还说要请我吃饭,怎么可能就自杀呢?我跑回去找警员,跑了两步才想起来,他们能知道小柔最后一通电话是和我,肯定知道她给我发过的短信什么内容,我现在去说,又有什么用?
慕小白还坐在原地,没有玩手机,看见我出来上前问:“出什么事了?”
看见慕小白我突然想起前天在天台上看到的那红色的身影,又想到前天小柔也差点跳楼,心里一惊,莫非真的有鬼?我拉着慕小白往出走,说:“回去说。”
在车上我想了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前年有人在我们公司楼顶跳楼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小柔会自杀?难道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是鬼魂滋事?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问慕小白:“你还记得我前天给你说的事吗?我觉得小柔的死很可能和那个鬼有关。”
“嗯,记得。”
我突然想起什么,说:“事情是不是你们慕氏集团压下去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慕小白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给我,一瓶自己打开喝,喝了一口才说:“我也是去年年末才回国,并不比你待的久,而且,慕家的事从来都不该是我做主的。”
豪门恩怨多,我也没多问,于是把老警员说的话告诉他,慕小白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说:“有一种鬼,自杀而死,死后只能被困在原地日复一日地重复生前一日所发生的事情,除非,他找到了替死鬼。”
“替死鬼?你是说小柔?”
他点头,说:“一般缚地灵都会有人或者其他来管,但像你说的那样害人,想必是有很大的怨气。”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一现,说:“不如今晚我们去问问小柔,你不是会招鬼吗?”
慕小白白了我一眼,说:“人死越多,怨气越多,虽然她伤不了我们,但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好处?”我突然有些不理解:“对你来说有好处的事情才会做?人命在你眼里就一点儿也不值钱吗?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思想?人命如草芥?我的命也如草芥?”
话刚刚说完,就突然被撞道墙上,头昏眼花,反应过来才发现被慕小白拽着领子按在了墙上,他恶狠狠地说:“别跟我讲这些,你又经历过多少事?真当身边死两个人就是全天下最可悲的人了?人命如草芥,我就告诉你!再命运面前,人命连草芥都不如!就是一坨狗屎!”
他收回手,又是那一副优雅的模样,说:“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别说,该怎么做我很清楚!”说完,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摸~摸发痛的脖子,这家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