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道是哪个来饶人清梦,原来是你们这群手下败将!怎的?不车轮战改成打群架了吗?”火炎顶着脸上那朵妖异的黑莲花笑得一脸张狂。
来人中不乏有沉不住气的,比如说哪吒,几千年也改不了的风风火火的性子,掏出金砖顺手便砸了出去。
天上透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杨戬额角一跳,自从太乙师叔将金砖交与哪吒后,他便仗着自己有三头六臂,一生气便随手砸金砖,经过封神之战后这败家习惯更是改都改不过来,杨戬每每见到哪吒砸砖头都对阐教惯徒弟的传统很是无语,毕竟这招威力并不是很大。
“呦~小娃娃这是给哥哥送钱吗?”果不其然,火炎将那金砖在手上一抛一接的把玩,嘴上也是不住挑衅。
哪吒也向来是个嘴下不留人的,他冷笑一下道:“是爷爷我看你过的这人人喊打的生活实在太惨了点,特意赏你的!”
火炎眯了眯眼,没有说话,脸上黑莲却是闪了一闪,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是直直向他们冲了过来。
弱水反应极快,她抬手便挥出一汪弱水,直冲火炎而去,火炎本并不在意,只微微侧了下身子,没想到那水擦过他衣角之时,竟生生冒出了白烟!
那衣服和他本是一体,乃是他刚化形时便在他身上的,一向水火不侵、不染纤尘,未曾想过竟只是沾上一点点那水便被毁得如此严重,毁坏之处更隐隐有向着四周蔓延之势。
火炎不敢大意,抬手削袖,动作干净利落。他审视地看了看面前的美貌女子,一袭轻薄浅蓝色纱衫,簌簌轻裙垂地,淡扫蛾眉,脱俗淡雅,庄静秀美,却是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弱水并没有在意火炎对她的打量,只是看着他脸上的黑莲印记皱眉,杨戬与三圣母并未在此,她环顾了下身边众人,熟知当年之事的只有天蓬与东海四公主。她想了想,还是张了口,“四公主,他的样子与我当年一样。”
敖听心一愣,什么一样?只是没待她反应过来,弱水便捏出法诀,将那火炎圈在一方弱水形成的圆球中。
只因那火炎不敢轻易触碰,弱水才如此轻松将他圈住,但她深知,这样困不住他,待他思考一阵儿后便能轻易打破这层桎梏。
天上的杨戬已是反应过来,看着三妹及众人不解的眼神,他便解释道:“当年弱水不肯回天的原因便是在五湖四海中沾染上黑暗,致使她的行为不受控制,这才到处肆虐。”
杨婵却依旧不解,“是啊,地藏菩萨也说那火炎也是被欲控制住了,弱水此时说这做什么?”
杨戬顿了顿道:“她此时说这个,便是没有办法在不伤害火炎本身的情况下除去欲。”
“但弱水不是已经圈住欲了吗?”杨婵看着水镜中显现的情景问道。
“那只是暂时的,水火不容,水能限制住火,火便也能破了水”,接话的却是玉帝,他不知何时已经从高处走了下来,“当年你们便是用宝莲灯洗去弱水中的污垢,如今,若想将火炎与欲分离,也只有靠宝莲灯。”
“可宝莲灯不是已经……”杨婵惊道。
“你有办法让宝莲灯恢复法力?”杨戬冷声问道。
玉帝却摇了摇头,“不是朕,是你们。”
“我们?”杨婵奇道。
“是,你们。能不能恢复宝莲灯,就要看你们的选择。”玉帝撇了杨戬一眼,又道:“瑶姬化作的石头可还在?”
杨戬一怔,随即马上厉声道,“不可能!那是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了!”
杨婵此时也明了玉帝的意思,无非是要他们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那一套罢了。只是……她看了看已经开始向着水幕试探的火炎,只得转头看向杨戬。
杨戬沉默良久,直到杨婵见那火炎已经快突破那层水幕急唤了声二哥,他才慢慢拿出了母亲所化的心形石头,狠了狠心,将心石以法力注入早已被杨婵拿在手中的宝莲灯中。
相比于对母亲的纪念,还是朋友的性命与众生更重要些,即便少了那心石,他对母亲的怀念依旧不会减少丝毫。如果母亲若要怪罪,那便怪罪他好了。
杨戬杨婵兄妹二人手持宝莲灯向着众人所在疾驰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以宝莲灯的法力罩住了已经打破桎梏的火炎。
宝莲灯的净化之力笼罩了火炎全身,柔静至极的法力慢慢地将火炎体内的欲包裹,一点点的将之转为纯净,火炎脸上的黑莲印记也在随之一点点变浅直至消失不见。
失去左脸上那诡异印记的火炎可以称得上俊美,那漆黑深幽的的眸子里更是毫无之前的戾气,一片清明,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
他环视了四周,一群人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他只笑了笑,丝毫也无之前的张狂邪魅,倒是有些歉意道:“之前是在下为他人所控,对诸位所做之事实在抱歉,多谢诸位不计前嫌助在下不似傀儡般无知无识为那东西所控。”
他顿了顿,又道:“我依稀记得我烧伤了许多人,还曾打伤一个凡人。”他斟酌了一下,才道:“他们……可还好?”
杨戬摇摇头:“你打伤的凡人并无大碍,只是,被你烧伤的凡人却并不好过,至今都无法治愈,你可有办法?”
火炎皱眉,“我以为我能控制住他的,没想到现在………我的本体乃是业火,乃是焚尽一切罪恶,万万没有能轻易转圜的余地,那些凡人没被烧得魂飞魄散已是万幸。不过,如果有心怀悲悯与大爱的人持宝莲灯说不定可以解救他们。”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宝莲灯中充做灯芯的心石却突然发出一声轻响,瞬间化为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