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水,我也是不甚了了,不过我曾经在天涯上见过一个贴子,讲得颇有些道理。”蒋盛楠解释起来,“《都天宝照经》记载:“水直朝来最不祥,一条直是一条枪;两条名为插胁水,三条云是三刑伤。”港汇选址之地从一开始就犯了风水重忌——“枪煞”,却又不知是凑巧还是早有此意,这港汇借了旁边一块绿地做了“净屏”,转煞为宝!而港汇的建筑布局原是个“泰山局”,两边的双子塔形成“风门”,也是聚气圈财的用意。如此高妙的手段可见当时的设计者一定是个风水高手!只不过,计划跟不上变化,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为了市政建设,缓解交通,原先那块“净屏”绿地没了,漕溪北路与衡山路之间挖了地道进行连接。如此一来就把港汇当初布的局给破了!这地道形似护城河,乃是至阴,加上港汇原本的大阳“泰山局”就这么变成了一个“禁城格局”!而这“禁城局”乃是镇国运之用,万不可随意布下!港汇作为一个商场,如何承受得起?正所谓“禁城之内,人人自危”,所以,春风得意,百举百捷之人进去倒也罢了,而潦倒窘迫,失意悲伤之人进去后难免不受影响,严重的就容易产生轻生之念,只觉得世界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万丈红尘,再无可留恋。”
费志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想着这货不是个半路“还俗”的张江男么,如今还懂风水了?
蒋盛楠见了他这幅蠢萌的表情,心里很受用,就冲他点点头,“孺子可教,小伙子不错,还能听懂一些!”
费志远见他又得瑟起来,十分不屑,“剩男,我看你不过是个半吊子,整天网上看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学无术,没什么了不起的!”
蒋盛楠一抬下巴,教育道:“你懂什么!这些风水之说有些也是心理学的范畴,并不全无道理。不过么,从我的角度看,这也不完全是风水的问题。一开始是因为社会压力大,人的心态不好,港汇这格局又让这些人容易绝望,所以跳了几个。可后来,这跳的人多了,就不能全怪风水了,自杀的亡灵怨念深重又不得超脱,所以不排除邪祟害人。你那个未婚妻不就是想拉你入伙,和你做一对鬼夫妻么?”
费志远一听“鬼夫妻”三个字,吓得缩了缩脖子,竟是无言以对。老郑点点头,觉得这姓蒋的小伙子挺有一套,要是出去当个神棍,保不齐哪天就能出名出到公安局。
三个人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聊到了午夜,老郑担心这个点阴气重,外面的那些老伙伴们可能闹得正欢,他们两个如果此时出去,后果不大好说,所以就让两人暂且在办公室对付一夜,等天亮了再走。
蒋盛楠同意老郑的看法,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妙。费志远作为被鬼看上的对象,听了这许多来龙去脉哪儿还敢自作主张?
于是,老郑回床上躺下休息。蒋盛楠和费志远则仰倒在椅子里七歪八扭地打起了盹。
到了凌晨约摸两点,水喝多了的费志远让一股强烈的尿意憋醒。急不可奈又迷迷糊糊地,他旋开办公室的门把手,向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走去。费志远走得急,到了男厕,他既不开灯也不抬头,直往里冲。待解了手想去台盆处洗手,他方才按了墙壁上的开关。卫生间的灯亮了起来,这时,费志远才看清,在那一排台盆的尽头,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那个人一动不动,只是死盯着他面前的玻璃镜子,他无声无息,就像是一尊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