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在五灵山的房间里。旁边的凳子上还盛了一碗水。天渊正好口干舌燥，捧起碗喝尽水，昏沉沉的大脑才勉强能思考。

蟠桃宴会，莲花殿，天帝......

他猛然间记起自己被欺压玩弄的场景，赶紧摸上后背，原以为的伤疤触感没有出现，痛感也没有，他的后背如同当初一样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天渊扶额半倚在床头。他分明记得自己被天帝压在地上，用火烧的痛不欲生。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咬牙，紧握的双拳恨不得打在天帝身上。想不到天帝被传颂的功德无量，却是个第一次见面就隐藏真面目，把人玩弄于股掌的无耻小人。令人唾弃，可恶。

骂够了，他渐渐冷静下来，分析其中的蹊跷。

若是天帝真的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掌管三界，万人敬仰？

又或者......天渊想到一个可能。

当年神魔混战，灵狐一族因为与魔尊谋划逆天，落得灭族的下场，莫非他是怀恨在心，借此想要铲除我？

可是，若天帝真想杀我，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难不成，是因为时机未到？

天渊不禁一阵冷汗。他原本以为自己能修得为仙，便不再受灵狐一族的事情的威胁。那日与天帝见面，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何为强者的力量。不出手，便可以让人敬畏三分。这样的人，这样拥有权势的人，最恨的恐怕就是有人违逆自己。

何为时机？

莫非，除去我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些天渊无从知晓。

“你醒了？”

房门被推开，星梵捧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这是白马池里的莲花熬成的水，菩萨说，喝了能让你神清气爽。

天渊谢过星梵，接过汤药，一阵莲花香气萦绕，除去了他昏沉的疲惫感，他扯出笑容，“师兄，我不知道这莲花有这么大的功效，我闻着这香气就已经感到精神百倍了。”

“快喝吧。”

星梵等他喝完汤药，又把东西收拾好放在一旁，这才说道，“菩萨不让我问，我只能来问你了，蟠桃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是昏迷着回来的？”

“师兄，我昏了多久？”

“三个时辰。”

天渊没想到自己昏了那么久，咳了一声，“都怪我没好好修行，功力大减，竟然昏了那么长时间。”

“到底怎么了？”

天渊见星梵满脸担忧，下意识想要隐瞒那些屈辱的记忆，随意的编造道，“我与天将打赌，说可以爬上通天树最高的枝干，我爬了好久，差一点就够着最高的枝干了，这时候刮了一阵风，然后我就被吹下来了。你知道吗，从几百米的地方摔下来特别疼，我一时忘了运气，直愣愣的摔晕了。这肯定是雷公电母作弊，我下次要找他们算账。”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几乎自己都相信了。

“星梵，你先下去吧。”

缘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

等到房间里只剩缘真和天渊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两人各怀心事，又不肯互相透露。

天渊不语，心里已然对缘真有些隔阂。确实，缘真菩萨让他随行，却不让他进瑶池，而偏偏又那么巧，天帝要召见他，这怎么看，都像是安排好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缘真为什么要这样做，天帝又为何要见他。

“此行，正是因为天帝要单独见你。”

不料想，缘真居然直接将事实挑明，猜想被证实，天渊微微吃惊，又听缘真说道，“天帝只叫我领你去天界，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但我猜想，多半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当年的事情，大概是指灵狐被灭之事。天渊听罢，心中了然，脸色微微缓和，却还是瞒了下去，“菩萨，天帝确实与我谈了当年之事，但这伤与天帝并无关系。”

缘真听罢，点点头，接着问候几句，便离开了。

天渊轻捏眉心，那耻辱的画面不时在脑海浮现，心中生出止不住的翻涌怒气。

凭什么他可以将我玩弄于鼓掌？

天渊问自己。

因为他是天地至尊，因为他掌管三界众生，因为他比你强。心底的声音不停响起。

自那天起，星梵突然发现之前沉醉于人间风花雪月的天渊突然洗心革面，闭关潜心修炼。多年后，天渊想起这段往事，仍然觉得这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