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奥古斯狄尼斯说过这么一句话,在任何情况下,遭遇的痛苦越深,随之而来的喜悦也就更大。我当时看到这句话就认为纯属是在扯犊子,我所遭遇的痛苦没有得来任何喜悦,反而把我变的越来越悲观。
人们常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又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但是窗户下面的风景谁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屎坑子也说不定。
在烈日当空下提着三大包零食走差不多六七百米的路程实在丧尽天良,我差不多就是个吃不了什么苦的主儿,又拦了辆搭棚小三轮。后来我跟车主一致讲价,才讲到三块钱。话说回来,这些三轮司机也真够坑爹的,公交车才两块钱,他们要那么多。久而久之,我把这些坐小三轮的乘客们归类为土豪。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是赞同奥古斯狄尼斯说的这句话,毕竟普希金还写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首诗呢,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来到!
这是多么令人激励向上的诗句啊,就比如,我把冯艺给我的那包洋文零食当晚拍在贴吧上时,就有女生跟我下单。
作为一个水深火热的苦逼人士,我把我家金贵儿点的东西全都给拍了,就换俩钱可以不用天天吃泡面和咸菜。
其实我也挺喜欢我妈给我腌的萝卜干的,我有段时间顿顿用老干妈拌着吃,结果上厕所都上不成了。冯艺看我坐立不安的痛苦模样,还调侃过我:“哟,哥们儿,咋了?菊花被人给捅过了?”
这什么人啊,于是我那时候为了报复他口不择言,一下班就拽着他到我们小区那片儿听大喇叭。冯艺就非常讨厌那个台上嬉皮笑脸的男人,一晚上能连续唱十来首歌曲,从《小苹果》转到《映山红》,从《映山红》转到《伤不起》,再从《伤不起》转到《隐形的翅膀》。
我家温度太高,因此我每天就在小区楼下搬一个椅子乘凉。在楼下晃悠乘凉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我混迹在一群暮秋之年的老人当中,也不嫌,有时候跟着唠上一两句,听他们讲□□那段动荡不安的日子,听他们讲天天跟着生产大队干活那种雀跃劲儿,听他们讲现代年轻人没有他们那代人能吃苦,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子。最主要的还是乘社区小超市的无线网,无奈蹭那家超市的无线网的人太多,我一个一千多大洋买的OPPO手机都半天也连不上,我还专门下了个□□。
我突然想到今天冯艺取笑我英文太烂,突发奇想的就拿着手机去问度娘“朋友”的拼写以及发音,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He is my friend”还是会说的。接着确保无误后,我去搜索“gay”的意思。
这个最容易拼写,我记得它是“合作伙伴”的意思,结果度娘告诉我,这个单词的形容词是同性恋的,快乐的,名词是男同性恋。
而真正代表“合作伙伴”的单词是“guy”。
我操!
怪不得冯艺当时的眼神那么诡异,那么敢情前几年我对董小白拽洋文时说的“我们是非常要好的GAY”,都他妈成冷笑话了。
至始至终我跟个傻逼一样。
夏日的晚风徐徐吹来,带有一丝丝的凉意,令人惬意的很,就是花蚊子比较多,我还没呆上几分钟呢,胳膊上,小腿上就咬了好几块大包。
小区小广场上的大妈天天放着《最炫民族风》,《小苹果》,《月亮之上》啥的歌当作伴奏,然后拿着一把扇子或者手绢开始翩翩起舞,欢声笑语一片。
我忽然想到前几个月报纸上说有人向大妈跳舞的广场上泼屎泼尿,大妈们一怒之下,联合组团游街抗议什么的。
我现在很想笑。
正这么傻乐呵的时候,我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该死的温柔》将我又拉到了现实里。
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刚想给挂掉,不过一看是本地号码,就索性接了起来,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话费。
我还算和气的说:“喂,请问你是哪位?”
转而耳畔就传来一道带有磁性而喑哑的男声,像拉大提琴似得那么悦耳:“到你们公司附近的那个火锅店来一趟。”
我忒烦人家用命令的语气叫我做这做那,就好像我欠了谁似的。我明知故问道:“哥们儿,你谁啊,打错了吧!”
那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说:“董墨。”
有免费的晚饭当然是好事,但是我现在一看到董小白那个不近人情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我宁愿吃泡面,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说:“我吃过饭了,等过几天吧。”其实我肚子饿的咕咕叫。
董小白又不说话了,我顺了口气,声音有些拔高:“你不说话我挂了啊!”
然而,他沉声对我说:“曦曦,我想你了。”
我怔了怔,最终自以为风轻云淡的说道:“哦,那你等着吧,我去找你。”
反正我肚子也饿的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