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十六人抬着一顶超乎寻常的蓝色大轿,在山道行进,轿旁还有四名青衣女婢。
这些轿夫抬着大轿,肩上仍恍如无物,轿身则平稳得丝毫不颠不晃,若非身怀绝技,谁办得到?
走在最前方的是个身躯干瘪的灰衣老者,走在最前方,似是开道护卫。
这排场气派本就大的不比王侯逊色,更是与这八方风雨齐聚,魑魅魍魉格格不入。
云长空看见,起初只是好奇,而蓝凤凰却是一眼看出,这是圣姑的排场。那么,岂不是全让云长空猜中了?
圣姑哪怕回了黑木崖,仍旧会来五霸岗?
云长空笑嘻嘻道:“凤凰,你可一定答应我,不许出声,我们就负责看戏,你倘若卖我,这婆娘出于羞涩,一定没的玩了。”
蓝凤凰媚眼飞抛,啐一声道:“你当着我的面,看我朋友笑话,这算什么?况且她要知道,岂不是要跟我翻脸?”
云长空笑道:“她找情郎,哪顾得上你。”
蓝凤凰螓首一点,认真地道:“但愿被你言中!”她是真心希望令狐冲与任盈盈在一起。
这两人简直绝配啊!
尤其听云长空说了“冲盈虚,通有无”的道理。
当然,还有一个小心思。
她生怕云长空对圣姑动心,亦或者是圣姑对云长空动心。
对于她们苗家女子来讲,一双两好就够了。若非云长空的妻子都不在世上了,她怎会轻易交出自己如玉般的身子。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山腰一个谷形盆地。
突然,云长空身子一顿,与蓝凤凰藏在一座山石之后。
只因远处的行进队伍,停了下来。
两人伸眼看去,就见轿夫,婢女一脸肃穆,轿夫将轿子放下,十六人离轿子数丈远,分立八方。
云长空功运双耳,听轿中传出一声:“让他们都散了,聚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虽然距离甚远,但喉音清脆,悦耳动听,正是任盈盈。
“是!”那绿竹翁本来神情木然,此刻双目开阖之间,寒芒电射,身子晃动,向五霸岗而去。
不一时,就见远处人影绰绰,很多人飞奔下岗去了。
云长空心想:“恋爱之前,先清场,小妞,你很会啊!”
直到暮色四合,大地一片苍茫,落日熔金之时,绿竹翁又重新返回,说道:“姑姑,岗上的人走光了,只剩令狐冲一人,他因为师父师娘师妹不在,伤心之下,又晕了过去。”
轿内人“嗯”了一声,又道:“令狐冲是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须眉奇男,我这才要救他一命,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绿竹翁干咳一声,说道:“姑姑高见,只是我等一起去吗?”
任盈盈道:“你安排的这么好,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啊,你不去怎么行?”
绿竹翁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
话已出口,方发觉不对,赶紧住口不言。
只听任盈盈发出一声轻微叹息,有点像“喃喃”自语地说道:“你见到那岳家姑娘了吗?”
绿竹翁道:“见到了。”
任盈盈道:“怎么样?能使豪放不羁的令狐冲豪情雪消,傲气雾散,是不是很美的女子?”
绿竹翁闭口不言。
任盈盈突然吃吃一笑,说道:“让我这个婆婆去见见令狐大侠吧。”说话间,轿帷掀开,走出一个身穿绿衣,面垂黑纱的女子,她怀里抱着一架七弦琴,说道:“你们去吧。”
“是!”绿竹翁等人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云长空与蓝凤凰屏声敛气,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行百里半九十。
任盈盈看着人都走了,身法一展,就向山岗奔去,转眼消失不见。
云长空欲待追去,蓝凤凰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别追,圣姑很谨慎的。”
云长空笑道:“是我太急了。”
又过了一会,蓝凤凰才道:“走!”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两人还未到山岗,就听“丁咚”,传来几声琴声,琴声优雅缓慢,柔和的宛如一人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