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贞追了过来,道:“你你你……你就这样抱着太后过去,不太好吧?”
才走到第一重宫门,就见到了那个张尚仪有些惶恐地立在那儿。
“萧将军,太后她……”
“她睡着了。”
“将军,你恐怕不能这样抱着太后出去,请将太后放下。”
张尚仪愣了一下,左右一看,推开廊中一间庑房,万福,垂首。
萧弈也知不能真抱着李寒梅到紫宸殿,遂依言将她放在庑房中的床榻上,至此,他才道:“太后殡天,操持丧事吧。”
“什……什么?”
张尚仪一慌,伏地恸哭。
哭声很快惊动了别的女官,纷纷往这边跑来。
安元贞显得颇为不安,使了个眼色过来。
“萧将军,你先去紫宸殿吧。”
萧弈最后看了李寒梅一眼,见她躺在那儿像是睡着般安详,转身,离开。
走到前朝后寝之间的小宫门,细猴、吕丑二人还在当值,这是他为了方便约会做的特意安排。
“将军,莫非是事发……”
“去把弟兄们都招到紫宸殿前。”
“喏。”
紫宸殿上一次大朝还是刘承祐出殡,如今正在张挂即位大典的红绸。
王彦也已赶到。
萧弈再一次宣布太后殡天,道:“把红绸都撤下,挂丧帷。”
宫人们大哭。
王彦“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哭道:“太后驾崩了?!都是老奴的错啊,老奴就是太心软了,没有劝将军把太后关押起来……”
“闭嘴。”
萧弈叱喝一声,道:“正月正日,新帝入宫即位,在这之前,你给我操办好丧仪。把收起来的汉室旗帜、冠冕重新拿出来,该有的仪程可俭朴,但不许敷衍。”
“是,老奴一定办好,只是,文官们都出城迎新帝了。”
“不需要文官,把李氏族亲请来。”
“是。”
“过来。”
萧弈待王彦近前,方才低声道:“查,谁给太后送了酒。”
他其实知道,酒是昨日傍晚前就放在殿中的,因为昨夜到今晨,他很确定没人进来过。
很快,麾下的内殿直集结到紫宸殿外,排得整整齐齐。
萧弈走下石阶,看了他们一会,开口。
“我办砸了差事!愧对于明公重托,打算请辞内殿直都虞侯之职,愿与我回天雄军者,出列;想留在内殿直的,绝不勉强,绝无芥蒂。”
“将军,哪就至于啊?”
“闭嘴,听军令。”
“俺随将军回廿营!不当看门的了!”
“俺也是……”
很快,队列中就只剩下之后调拨过来的禁军。
他们倒不是舍不得禁军待遇,问道:“将军,我们在天雄军没有军职,也能随将军走吗?”
吕酉连忙嚷道:“傻鸟!过来就是!”
萧弈见麾下都愿意随自己降职,心中有数。
之后招过老潘,吩咐道:“你去将作监,看看上次从颍陵回来的工匠中有哪些可以信任,带到玄武门外见我。”
“喏。”
萧弈闭上眼,盘算着偷梁换柱、火化李寒梅的遗体,往后将她送回家乡。
“将军。”
王彦趋步到了他的身后,低声道:“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