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肆,没多远,又开始喋喋不休。
“你打架确有些许英姿,可你没有我对李小娘子真心,我绝不会因此拱手相让。”
“别跟着我。”
萧弈随手把带血的刀递过去。
苏德祥吓得愣愣接过,丢在地下。
“你……你吓不住我,你们要去哪?我有马车。”
“不用,就在前面的酒楼。”
萧弈脚步顿了顿,示意史德珫把剃骨刀捡起来。
走到临阙楼,萧弈见苏德祥还在后面,招过两个兵士,直接给他架走。
拎着史德珫到了雅间,殿前司诸将还在吃酒。
只见张满屯正与傥进拼酒,嘴皮子和酒量都处在了下风,还挨了傥进数落。
“嗐,傻驴,你武艺不咋样,酒量更差哩。”
“狗蛮,嗝,再喝。”
萧弈心想,气运就是这样,若史弘肇称皇帝,天子从直卫就是张满屯,看这两人是否易地而处。
当然,人生且长,气运都是一时的。
“铁牙,看谁来了。”
张满屯转头看来,酒意顿解,嚎啕大哭。
“大郎?呜哇!”
李崇矩虎目含泪,单膝跪倒,哭道:“今见大郎得救,我等九泉之下方敢见史公啊!”
张永德看得感触不已,端起酒杯,慷慨道:“史公旧部,皆忠胆义肝也,我敬诸位!”
萧弈不懂他们到底感动个甚,反正个个猛夸他忠义。
他枪挑慕容彦超都没被他们这么夸过,当时都骂他抢功,现在才说他是好汉。
再看史德珫眼神闪动,像是又觉得史家还有根基了。
萧弈心中冷笑,趁着众人的酒劲,说了史德珫遭人刺杀之事。
“哪个狗杀说陛下派的杀手?!”
傥进拍案道:“陛下对史公旧谊深厚,谁不晓得,要俺说,定是史福想要夺了史氏家财。”
“被你个大聪明说中了,定是当叔的谋财杀侄。”
“走!找史福当面对质,把这事掰扯清楚了。”
萧弈听着,递了一坛烈酒给史德珫,道:“天冷,暖暖身子。”
“小乙,还是你待我好,一日主仆千日恩,不,我想认你当弟弟,可好?”
“别急,先替你把家事料理清楚。”
张永德是个办事周全的,不多时便派人查到了史福的下落,就在城中官驿。
殿前司诸将亲自出头,自是很快就将人按住了。
史福性格与史弘肇倒是完全相反,富家翁模样,唯唯诺诺,只有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明显露出这是个阴险之人。
初时,史福还不承认,欺负李崇矩不敢对他用刑,傥进上前,两下就把他弄哭。
“驴毬,杀侄夺财,欺君之罪啊,你还想陷陛下于不义,再不说实话,当俺不能给你剔成一千片!”
“我说我说,我没想欺君啊,我只是觉得……史德珫苟且偷生,活着是宗族之耻,祖宗蒙羞,才派人杀他……”
“啊!去死!”
萧弈眼前人影一晃,史德珫已扑上前去。
他若拦,自是拦得住,可他非但不拦,反而假装没捉到史德珫,把李崇矩给挡住了。
本想顺水推舟,事态已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