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菜。这把菜晚上没炒了,洗一洗放冰箱,明天中午吃。”
王安妮也是喝的有点多,脸蛋潮红,心不在焉地拿起邵柯右边的空袖管在手里把玩,摇头晃脑,把那空空的袖子握皱又压展:“你那个小鲜肉大明星朋友真难缠,非让我点首歌他唱,我要是点首他不会唱的扫了他的兴,他还不得讨厌我呀。”
邵柯眼睁睁就看着自己的空袖子在王安妮手里被玩来玩去,心口突突地跳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就点一首呗,他......他唱歌蛮好听的。”
王安妮叹气,把邵柯的袖子沿断臂打了个蝴蝶结,靠在台板上望天:“那你点一首喽,送我。”
邵柯看着自己断臂下垂着的一个蝴蝶结有些哭笑不得又有点开心,抬起头对着目光迷离的王安妮说:“我给你点一首?那你让Marco唱首《Indiana》吧。”
“什么?Indiana?”
“嗯。”
“OK。”王安妮如释重负,眉毛一弯,笑容乖得像只小白兔。
“邵柯要给我点一首《Indiana》。”王安妮昭告天下一样站在厨房门口对Marco眨眼睛。
所有人在听到Indiana这个单词之后似乎都醒了,不可思议地看向王安妮,连Marco似乎也醒了,转回头来怔怔地看着她:“你说——邵柯要给你点一首《Indiana》?”
王安妮不明所以:“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Marco咽了口口水,摇摇头,转身对着店里横七竖八的醉客们宣告:“代表邵柯演唱一首《Indiana》送给安妮小姐。”
王安妮坐回座位,看着灯光里美得颠倒众生的Marco拨了拨琴弦,开嗓唱起一首悠长而婉转的民谣:
To Rosemary
I'm glad I never lived o the water
so I could never get used to the beach
and I'm glad I never grew up on a mountain
to figure out how high the world could reach
......
so it's probably best I stay in Indiana
just dreaming of the world as it should be
where every day is a battle to vince myself
I'm glad she never fell in love with me
王安妮是真喝多了,听着那首温温吞吞的小情歌昏沉睡去,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回到她和邵柯初遇的那一天,干净好看的大男孩伸展着他修长的四肢,一个珠圆玉润的陶器罐子像变魔术一样被他捧到她面前,温柔的唤着她“安妮”。那样的邵柯如同一只青鸟一般自由轻盈。
然后布景换成一座巍峨高耸的雪山,邵柯背着笨重的户外露营装备,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登上了山顶,坚定而成竹在胸。
后来她又来到一间厨房,邵柯围着一个小猫围裙站在光里,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案板上的糯米捏成一只只小猪,体贴的像个暖心的好好先生。
王安妮梦里的邵柯完整而无所不能,像藏在每一个少女内心的理想男神一样,永远只能存在于梦境当中。
王安妮最后是被人摇晃醒的,模模糊糊看见邵柯一张隽秀的容颜。他微皱着眉,唤她安妮。
王安妮甩了甩头,从桌上趴起来,目光落在邵柯凭空消失的右臂上,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原来是梦.....”
邵柯顺着王安妮目光看去,一节断臂微微抬起,那里还有王安妮打给他的一个小蝴蝶结。
王安妮手里被邵柯塞了一杯酸奶:“喝点酸奶解解酒,我找人送你回家。”邵柯说完就又去叫醒其他几个人,不知怎么看起来忙忙碌碌的。
“志仁,麻烦你跑一趟,送安妮回家成么?”邵柯回头冲一个刚才酒桌上鲜少几个没喝酒的人吩咐,王安妮隐约记得他似乎是邵柯从小玩到大的总角之交,是首都高院的二级检察官,为人清冷,寡言少语。
“那你怎么办?”
邵柯一笑:“我就住店里了,反正明天还得开店,还能多睡会儿。”
王志仁又扭头看邰行智:“邰队你呢?”
邰行智摆摆手,摇了摇头:“我车都开来了,你给我送回去我明儿一早还得来开,怪麻烦的。我和小邵睡一晚,他这儿有什么事儿我还能看着点儿,你送送小王就成,我跟你嫂子在家都打好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