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国珍赍说官告及军府将吏部内刺史等敕书三十余通往太原宣赐,军中始定。
定远恃立说之功,颇恣纵横,军政皆自专决,仍请赐印。监军有印,自定远
始也。定远既得印,益暴,将吏辄自补授,说浸不欢,遂成嫌隙。是岁七月,定
远署虞候田宏为列将,以代彭令茵。令茵不伏,扬言曰:“超补列将,非功不可,
宏有何功,敢代予任!”定远闻而含怒,召令茵斩之,埋于马粪之中。家人请尸,
不与,三军皆怨。说具以事闻。德宗以定远有奉天扈从之功,恕死停任。制未至,
定远怒说奏闻,趋府谋杀说,升堂未坐,抽刀刺说,说走而获免。定远驰至府门,
召集将吏,于箱中陈敕牒官告二十余轴,示诸将曰:“有敕,令李景略知留后,
遣说赴京,公等皆有恩命。”指箱中示之,诸将方拜抃,大将马良辅呼而麾众曰:
“箱中皆监军旧官告,非恩命也,不可受,但备急变尔。”定远知事败,走登乾
阳楼,召其部下将卒,多不之应。比夜,定远坠城下槎枿,伤而不死。寻有诏削
夺,长流崖州。大将高迪等同其谋,说皆斩之。寻正拜河东节度使,检校礼部尚
书。
说在镇六年,初勤心吏职,后遇疾,言语行步蹇涩,不能录军府之政,悉监
军主之。又为孔目吏宋季等欺诳,军政事多隳紊,如此累年。十六年十月卒,年
六十一,废朝一日,赠左仆射。
是月,制以河东节度行军司马郑儋检校工部尚书,兼太原尹、御史大夫、河
东节度度支营田观察等使、北都留守,在任不期年而卒。
严绶,蜀人。曾祖方约,利州司功。祖挹之,符离尉。父丹,殿中侍御史。
绶,大历中登进士第,累佐使府。贞元中,由侍御史充宣翕团练副使,深为其使
刘赞委遇,政事多所咨访。十二年,赞卒,绶掌宣歙留务,倾府藏以进献,由是
有恩,召为尚书刑部员外郎。天下宾佐进献,自绶始也。
未几,河东节度使李说婴疾,事多旷弛,行军司马郑儋代综军政;既而说卒,
因授儋河东节度使。是时姑息四方诸侯,未尝特命帅守,物故即用行军司马为帅,
冀军情厌伏。儋既为帅,德宗选朝士可以代儋为行军司马者。因绶前日进献,上
颇记之,故命检校司封郎中,充河东行军司马。不周岁,儋卒,迁绶银青光禄大
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太原尹、御中大夫、北都留守,充河东节度支度营田观察
处置等使。元和元年,杨惠琳叛于夏州,刘辟叛于成都,绶表请出师讨伐。绶悉
选精甲,付牙将李光颜兄弟,光颜累立战功。蜀、夏平,加绶检校尚书左仆射。
寻拜司空,进阶金紫,封扶风郡公。绶在镇九年,以宽惠为政,士马蕃息,境内
称治。
四年,入拜尚书右仆射。绶虽名家子,为吏有方略,然锐于势利,不存名节,
人士以此薄之。尝预百僚廊下食,上令中使马江朝赐樱桃。绶居两班之首,在方
镇时识江朝,叙语次,不觉屈膝而拜,御史大夫高郢亦从而拜。是日,为御史所
劾,绶待罪于朝,命释之。翌日,责江朝,降官一等。寻出镇荆南,进封郑国公。
有溆州蛮首张伯靖者,杀长吏,据辰、锦等州,连九洞以自固,诏绶出兵讨之。
绶遣部将李忠烈赍书晓谕,尽招降之。
九年,吴元济叛,朝议加兵,以绶有弘恕之称,可委以戎柄,乃授山南东道
节度使,寻加淮西招抚使。绶自帅师压贼境,无威略以制寇;到军日,遽发公藏
以赏士卒,累年蓄积,一旦而尽。又厚赂中贵人以招声援。师徒万余,闭壁而已,
经年无尺寸功。裴度见上,屡言绶非将帅之才,不可责以戎事,乃拜太子少保代
归。寻检校司空。久之,进位太傅,食封至三千户。长庆二年五月卒,年七十七,
诏赠太保。
绶材器不逾常品,事兄嫂过谨,为时所称。常以宽柔自持,位跻上公,年至
大耋,前后统临三镇,皆号雄藩,所亲士亲睹为将相者凡九人,其贵寿如此。
萧昕,河南人。少补崇文进士。开元十九年,首举博学宏辞,授阳武县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