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告子者是已。”故
轩黄发谓天之叹,孔子兴犹龙之感。前圣于道,不其至乎?
伏惟文武大圣广孝皇帝陛下,用玄祖之训,修轩黄之术;凝神闲馆,物色异
人;将以觌冰雪之姿,屈顺风之请。恭惟圣感,必降真仙。若使广成、玄元混迹
而至,语陛下之道,授陛下之言,以臣度思,无出于此。臣所虑赴召者,必迂怪
之士,苟合之徒,使物淖冰,以为小术,炫耀邪僻,蔽欺聪明。如文成、五利,
一无可验。臣所以三年之内,四奉诏书,未敢以一人塞诏,实有所惧。
臣又闻前代帝王,虽好方士,未有服其药者。故《汉书》称黄金可成,以为
饮食器则益寿。又高宗朝刘道合、玄宗朝孙甑生,皆成黄金,二祖竟不敢服。岂
不以宗庙社稷之重,不可轻易!此事炳然载于国史。以臣微见,倘陛下睿虑精求,
必致真隐,唯问保和之术,不求饵药之功,纵使必成黄金,止可充于玩好。则九
庙灵鉴,必当慰悦;寰海兆庶,谁不欢心?臣思竭愚衷,以裨玄化,无任兢忧之
至。
息元至京,帝馆之于山亭,问以道术。自言识张果、叶静能,诏写真待诏李
士昉问其形状,图之以进。息元山野常人,本无道学,言事诞妄,不近人情。及
昭愍遇盗而殂,文宗放还江左。德裕深识守正,皆此类也。
文宗即位,就加检校礼部尚书。太和三年八月,召为兵部侍郎,裴度荐以为
相。而吏部侍郎李宗闵有中人之助,是月拜平章事,惧德裕大用。九月,检校礼
部尚书,出为郑滑节度使。德裕为逢吉所摈,在浙西八年。虽远阙庭,每上章言
事。文宗素知忠荩,采朝论征之。到未旬时,又为宗闵所逐,中怀于悒,无以自
申。赖郑覃侍讲禁中,时称其善;虽朋党流言,帝乃心未已。宗闵寻引牛僧孺同
知政事,二憾相结,凡德裕之善者,皆斥之于外。四年十月,以德裕检校兵部尚
书、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观察处置、西山八国云南招
抚等使。裴度于宗闵有恩。度征淮西时,请宗闵为彰义观察判官,自后名位日进。
至是恨度援德裕,罢度相位,出为兴元节度使,牛、李权赫于天下。
西川承蛮寇剽虏之后,郭钊抚理无术,人不聊生。德裕乃复葺关防,缮完兵
守。又遣人入南诏,求其所俘工匠,得僧道工巧四千余人,复归成都。五年九月,
吐蕃维州守将悉怛谋请以城降。其州南界江阳,岷山连岭而西,不知其极;北望
陇山,积雪如玉;东望成都,若在井底。一面孤峰,三面临江,是西蜀控吐蕃之
要地。至德后,河、陇陷蕃,唯此州尚存。吐蕃利险要,将妇人嫁于此州阍者。
二十年后,妇人生二子成长。及蕃兵攻城,二子内应,其州遂陷。吐蕃得之,号
曰“无忧城”。贞元中,韦皋镇蜀,经略西山八国,万计取之不获,至是悉怛谋
遣人送款。德裕疑其诈,遣人送锦袍金带与之,托云候取进止,悉怛谋乃尽率郡
人归成都。德裕乃发兵镇守,因陈出攻之利害。时牛僧孺沮议,言新与吐蕃结盟,
不宜败约,语在《僧孺传》。乃诏德裕却送悉怛谋一部之人还维州,赞普得之,
皆加虐刑。德裕六年复修邛峡关,移巂州于台登城以扞蛮。
德裕所历征镇,以政绩闻。其在蜀也,西拒吐蕃,南平蛮、蜒。数年之内,
夜犬不惊;疮痏之民,粗以完复。会监军王践言入朝知枢密,尝于上前言悉怛谋
缚送以快戎心,绝归降之义,上颇尤僧孺。其年冬,召德裕为兵部尚书。僧孺罢
相,出为淮南节度使。七年二月,德裕以本官平章事,进封赞皇伯,食邑七百户。
六月,宗闵亦罢,德裕代为中书侍郎、集贤大学士。
其年十二月,文宗暴风恙,不能言者月余。八年正月十六日,始力疾御紫宸
见百僚。宰臣退问安否,上叹医无名工者久之。由是王守澄进郑注。初,注构宋
申锡事,帝深恶之,欲令京兆尹杖杀之。至是以药稍效,始善遇之。守澄复进李
训,善《易》。其年秋,上欲授训谏官。德裕奏曰:“李训小人,不可在陛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