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帕黎财政宽裕,加之最近足协放宽了工资帽,如今队长依萨周薪高达42万欧元,且一年以60周计;周撼江这两年炙手可热,托斯帕黎想把他挖过来,薪水恐怕也要开成球队前几……
“发什么呆?”周撼江说,“上车啊。”
“……”
狗屎。
我才不要和他比。
雪来忿忿爬上车,周撼江则将背的包往后备箱一扔,坐进主驾驶——他主驾调得很宽,方便适应高大体型;副驾却没什么坐过人的痕迹——还不待雪来明白自己坐的是他健身包的位置,周撼江就发动了引擎。
一声厚重的嗡响低鸣。
一听就知道这车绝非凡品,那引擎轰鸣时,犹如划破夜空的一声闷雷。
驶出球馆停车场时,周撼江慢慢开口:
“……你在跟人约会?”
“偶尔。”雪来很不配合地回答。
“在哪约的?”周撼江问。
雪来压根不想告诉他:“网上。”
周撼江半天没说话……
雪来就是故意堵他的。
放眼全天下,雪来最不愿意与之讨论这个问题的人,周撼江莫属。
幼年相识、久别重逢、见面五分钟结果双双进局子,仨标签哪个单拎出来都让人想死,结果上来就讨论我和那黄热病失败的约会——
过了好半天,久别重逢竹马姓周的面无表情道:
“网上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
我不准你点评!
雪来丢人丢得眼泪险些要出来了,耳根通红熟透,简直想跟周撼江打一架,却又无法反驳他:可是我能不知道没有好东西吗!我只是累的时候需要个发泄渠道而已!
“老师怎么说?”周撼江又问。
雪来耳根砰地熟成一只红芭乐,急忙争辩:“我爸才不管我这些事——”
“我没在问约会。”周撼江说。
红芭乐:“……”
这恶劣的混蛋把雪来的面子彻底下了。
但周撼江却没抓住机会嘲笑雪来,仿佛根本不想听今天的前因后果。
夜里,荧荧路灯如摩西分海般劈开,红绿灯下,周撼江注视着前方,极淡地问:
“我是问,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老师和师母担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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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肯定是担心的。”
雪来小声说。
街上车并不多,奥斯曼式建筑栅栏上扭着铁花,夜里咖啡馆都已关门,街上只有bistro们还开着。
周撼江等红绿灯时,侧过头认真看着她。
他有个特点,说话时总是认真看人。
雪来发现他是老样子,看着自己的手掌说:
“但他们知道,要把长大的小鸟放走的道理。”
不放走,自幼亲人的小鸟便无法长大,也无法拥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再孤单、再担心、再难过,父母也会自己消化。
夜色与仪表盘的光下,周撼江望了雪来好一会儿,仔细打量她长开后细白分明、如画似绣的澄澈眉眼。
然后由衷地说:
“话是这么说,但老师他们对你真够放心的。”
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