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月初三

正是北国的三月，太阳正趴在西边的山头上发呆，几个绿叶小精灵在刚刚拔出的柳条上叽叽喳喳的荡着秋千，春神笑颜，又是轻轻一扶。

一个胖乎乎的农夫，一颠一跳的在村里的小路上喘着粗气，老婆要生啦，正在屋里头喊痛呐，他得赶紧去请接生婆去，嘿嘿，肚子那么大，大家都说是双胞胎，嘿嘿，双胞胎呀。

接生婆说起来还是他们家近亲，他丈母娘的妹妹，老太太六十几岁了，但精神头儿却是特别的好，有她在的话，肯定没问题了。接了丈母娘妹妹，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走，终于，在山头上还有些金边的时候，推开了家里的门。

木头做的门娇嗔的呻吟了一声，两个原本站在地上的人，一下子叫了起来，“哎……”农夫的叫声中有急速向下的转音。原本并不大的土炕上狼藉一片，被子七零八落的散着，妻子已经昏了过去，斜躺在炕的中央，下身所在血红一片，在红色的最边缘处，那分明是，是孩子，是刚刚分娩出来的他的孩子，他赶忙跑过去捧起这个孩子，她可真小，小到不仔细辨认，他会觉得她像他们家刚下的猪仔儿，浑身沾满了血和羊水，粉粉的，软软的，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又是个丫头啊，视线几乎立刻就移向妻子，妻子此时看起来已经异常平静，胸膛有规律的一起一伏，丈母娘妹妹对上农夫疑问的眼光，原本站在农夫身旁端详孩子的她，马上转身上前摸了摸妻子的肚子，又翻看了妻子的下身，仔细端详妻子，妻子穿着件男士的汗衫，下身□□，粉色的血污一直从大腿延伸到了小腿，但所幸羊水的似乎要多过血水，她看起来累极了，但呼吸很正常，她又探着身子摸了摸妻子的额头，凉凉的，黏黏的，刚刚出完汗，此时已经没有在出汗了，体温也很正常，

丈母娘妹妹挥了挥手，“生完了，这倒麻利。”

“生完了？”农夫似是有些不甘心

“嘘嘘，要说生好了，快烧水去，生好了……”丈母娘妹妹不想往下接话，毕竟当初双胞胎的语言是她这里传出来的

“农夫楞了楞，哦哦”

“娟儿，水烧好了没”，农夫朝着院子墙角的青烟喊了声，没有人应，“做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我去看看”，说着，把怀里的肉团儿推给了丈母娘妹妹，便迈着大步走了出去，丈母娘妹妹低头望着怀里，瞪了一下，胸前一个红色的小脚印，

“嗨……怎么是个丫头呢，还是一个……嗨……”索性衣服也脏了，就这么兜着吧，一会子直接放水里洗。

农夫来到院子里的一个拐角里，一缕缕的青烟正呼呼的冒出来，两个满脸乌黑的小人正趴在地上，呼呼的吹着气，锅里的水连个泡泡都没有，

“来，起开，起开，抱柴去，这么大了，啥也靠不上”，说着蹲下身忙了起来。

两个小娃是他的女儿和儿子，这次是第三胎，本来妻子已经被计划生育那帮人拉到了医院准备做流产的，幸好产科大夫是她娘家亲戚，写了个假日期，总算跑了回来，

“这是她的娃，怎么能流了呢？何况，听姨说，会是两个呢……”

“嫁了个没用的汉，可不就只能指望孩子嘛，孩子，自然是多些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