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礼毕竟是个忽略不起的人物,杨征南只得将季钰的事先放在一边,陪着梅舒礼又是吃茶又是下棋。
“江湖人都知道梅老板经商厉害,没想到这棋艺也是了得。”
梅舒礼落下关键的那一枚棋子后,杨征南便主动认输了。
“哪里哪里,是杨贤弟让着我而已。”
梅舒礼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放在棋盒中,嘴角挂着笑,这杨征南下棋时一直心不在焉,看起来确实有鬼,也不知道小傲那边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来杨贤弟府上这一趟,我看隔壁的那家酒楼不错,不如咱们去那把酒畅谈、好好聊聊?”
杨征南与梅舒礼本是酒肉桌上相识的朋友,他不明白今日梅舒礼突然拜访究竟何意,况且最近他确实没什么心情去招待别人,不过梅舒礼这么一说杨征南也不能拒绝,对方有意将关系更近一步,多个朋友多条路。
“梅老板稍等片刻,我去换身外出的衣裳。”
“好。”
梅舒礼笑着应下。
杨征南眉毛一抖,这梅舒礼笑起来真像…老狐狸。
杨征南换好衣物后,并没有立刻去找梅舒礼,而是先拐到了一个窄小的侧院。
“季神医,真是上天眷顾,看来今天上午杨某是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季钰冷眼看向他慢慢走来的杨征南。
杨征南残忍一笑,“别这样看着我,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你死的。我家娘子临死前遭的罪都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季钰抬头,“是因为你放下一切求我,而我却没答应,你心里过意不去…”
杨征南恼羞成怒,反而大声笑道:“你还知道?凭什么你连乞丐都可以医,却不医我家娘子!”
“一天十人,这是规矩。”季钰有些疲倦的垂着头。
“哪有那么多破规矩,毫无人情味还当什么大慈大悲的大夫。”杨征南冷笑,绕到季钰身后,“让我看看你这妙手回春的双手怎么样了。”
“啧啧,才一刀就流了那么多血。”
季钰因为手被反绑着,又坐在地上,双臂双脚已经发麻,手上流多少血他也体会不出来。
背后灰白色的锦衣被染出一大片刺眼的暗红,手背上的鲜血好似已经凝住。
杨征南见此又从怀里抽出匕首,用刀尖在季钰手背上来回的划过,力度不大,但以前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季钰不自禁的发抖,这回他隐约能感到手背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这手要是废了,天下该要有多少人心疼了,听说季神医善用银针对吧?”
杨征南笑了两声,又说:“废了就不用为难该给谁治病不给谁治病了。”
季钰咬牙,沉默不语。
“算了,等会回来再和你好好聊聊这个问题。”杨征南突然一拳砸向季钰的脸颊,“这张脸让人看着真是心烦。”
季钰歪着头,吐出一口血沫,抬眼紧紧盯着杨征南。
杨征南轻蔑的道:“呵,还不服?”
见季钰没有回话,杨征南也没有时间再继续在这耽误,便匆忙离开了。
季钰看了眼紧闭的木门,缓缓闭上双眼,歪着头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真像个笑话啊。”
梅舒傲昨晚一直没有找到季钰,季钰没向任何人告别,也没有在云扬的客房住下,多方询问才知道,杨征南昨晚从他与季钰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出来,手中还搂着一个男子,听描述很像是季钰。
虽然梅舒礼一直不信那男子就是季钰,但梅舒傲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季钰有危险,他只能宁可信其有。
而现在他已经在杨征南的宅子里饶第二圈了,并没有发现季钰的身影。
正在梅舒傲打算重新再排查一遍时,突然看见杨征南匆匆从一个小木门中出来。
梅舒傲连忙藏起来,待杨征南走后,他悄悄翻过围墙,进院中一探究竟。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侧院,院门十分隐蔽,难怪梅舒傲两次都错过了。
院内只有一个下人在守着唯一的房间前,因为视角的原因,下人并没有发现顺着围墙翻上屋顶的梅舒傲。
由于正是白天,梅舒傲害怕被别人察觉,趴在屋顶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梅舒傲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心跳如雷,他有预感季钰就在里面。梅舒傲轻轻掀开屋顶上的几块瓦片,正好看到屋内的季钰。
感觉季钰没有什么大碍,梅舒傲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踏实下来。
梅舒傲飞快的落到院中,趁着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捂住那人的嘴,一个手刀,下人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