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笙又一次掏出银子贿赂符瞻的手下,接过随从手里的茶盘,来给他上茶点的时候,符瞻终于忍不住了, “这一顿饭的功夫,你已经给本王进过三次茶点了,看来你不仅要撑死饥民,还想撑死本王啊。 ”
华笙连忙摆摆手,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的事。 ”
“有话便说吧,既然敢抓着本王的衣襟,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
华笙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我听说您苦于奇案谜案不能告破,便成立奇案司,广揽天下奇人异士,现在,正愁无人可掌此司。 ”
“没错,你这么说,便是有人选可以举荐了。 ”
“正是,正是,王爷好聪明。 ”华笙眼眸发亮, “我知道一个人,是青山绝尘子的传人。 ”
“既是绝尘子的高徒,想来不易得见,难道你愿为引见? ”
华笙难掩笑意, “那要看王爷有多大诚意了。 ”
“三顾茅庐,程门立雪,在所不惜。 ”符瞻加上一句, “够诚意了吗? ”
“够了够了,那高徒也没这么多讲究,只有一点,就是王爷不要总提她的囧事就是了。 ”
华笙边欣赏着符瞻震惊的表情,边得意洋洋地指指自己的脸, “您的奇案司掌司已经准备好走马上任了。 ”
“你不行。”惊喜变成惊奇,符瞻断然拒绝。
瞧不起我是个小姑娘,华笙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开始软磨硬泡, “那我给您变个戏法。 ”
“你变你的,但是我找的是可以执掌奇案司的,不是找变戏法的。 ”
“您把您管送茶倒水的侍卫叫进来,问他收我的银子都哪去了。 ”
不一会,地上便跪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侍卫,他垂头丧气,一脸怨念。
“昌安,华笙姑娘给你的银子呢? ”
“王爷,没了啊,我明明是妥帖地塞到枕头里,结果临睡前一摸已经没了,我还以为是昌祥偷了去,结果他说我冤枉他,我们还打了一架。 ”昌安指了指脸上的淤青, “但是银子,我到处找过,真的不见了。 ”
“喏,你看,银子是不是在这里啊, ”华笙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银锭子,递给昌安。
昌安把银子翻来覆去看了一圈,指着上面一块十字标记, “没错,就是你给我的银子,我怕被人偷去,还特意留了个记号。 ”
然后,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华笙: “你不可能进到我们夜宿的帐子里啊,那又是怎么把它拿回去的? ”
华笙从怀里掏出一枚黝黑的铜钱,晃了晃: “靠它。 ”
这次她成功吸引到了符瞻的注意力。
“那是因为这些钱涂了青蚨的血,青蚨生子,母子情深,分离后,不论远近,必会千方百计聚回一处,我用母血涂了这块铜板,用子血各涂在其余的钱上,所以这些子钱用出后还是会回到我手里啊。 ”
昌安听得目瞪口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华笙手里的母钱,恨得牙根痒痒,怪不得这丫头出手这么大方。
华笙冲昌安做了个鬼脸,把母钱在手里一抛,又放回怀里,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把奇案司给我掌了。 ”
“的确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本事,那我去跟户部的季大人说说好啦,他这个人,天天哭着喊着说没有银子,他一定会给你谋个好差事。 ”康王符瞻竟然还是一本正经。
可惜,华笙的热情是不容易被浇灭的,她还记得下山前,师父对她说:奇门异术,无不有其规律破绽,荒诞悖妄,也逃不出人心世道。断案,关乎死生出入,幽枉屈伸,本来你学艺未精,不能出师,但时逢乱世,也只能事出权宜,让你下山了。
一股无名的力量涌进,她坚定不移地凝视着符瞻,一字一句: “我从小生在长在青山幽谷,跟着师父,奇门异术听的多了,典藏秘籍也看了不少。我遇到匪夷所思的案件,更不易被一叶障目,虽然我现在经验浅薄,一知半解,但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胜任奇案司掌司之职。 ”
符瞻终于难掩笑意,他心中的奇案司掌司,最应当具备的素质,并不是经验才学,却恰恰是华笙这样的执着,只有这样的执着,才不会轻易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把你的青蚨母钱给我看看。 ”
华笙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把黑色铜钱递给了符瞻。
“没收了,”符瞻伸手接过, “奇案司掌司领朝廷俸禄,不用使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也能吃上大鱼大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