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是好人。”宋沉夸张地举高了右手，像在宣誓：“不就是前几天停职没事，帮朋友改良了一下这儿的管理系统，他才送了我金卡。你可以查，绝对没有消费过。我是无辜的。”

“紧张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沈桐笑骂一句，从他口袋里夹出金卡，刷开了门：“就是有什么，我也不怕。”

“绝对没有，我是百分之一万地忠于媳妇。外面的人，哪有媳妇好看？”宋沉一本正经地回答。

“少来。”沈桐轻笑一声，拍开了他伸过来的爪子。门口的迎宾齐刷刷地鞠躬：“两位晚上好。请在沙发上休息片刻，选择您喜欢的服务。”

“鱼疗吧，这儿的特色。”宋沉笑眯眯地看着沈桐。

沈桐微微一笑——行啊，谁怕谁。

20分钟后，裹着轻便浴袍的两人到了一座巨大的水池边。里面的银色小鱼明显比一般鱼疗池里的大，一群群在水里游来荡去，很是悠闲。沈桐先是坐在池边的小靠椅上，把脚探进水里晃了晃。周围的小鱼立刻散开，过了会儿，又慢慢聚拢。脚趾和脚腕处一阵酥麻，有种微微触电的感觉。

宋沉则丢了浴袍，一下跨进水池。“砰”地一声，水花四溅，溅了沈桐一头一脸。

“下来嘛，坐那儿有什么意思？过来泼我。”宋沉插着腰，笑嘻嘻地看着她。

真幼稚啊……沈桐默默地推翻了自己对他“已经成年”的定义。她抿着嘴唇不作声，等宋沉好奇地一点点走近，突然扬足一拍。

“哐当”两声，宋沉从头湿到脚，“呸呸呸”地连声吐出嘴里的水。

“哎呀，你个坏丫头，看我怎么治你！”他张牙舞爪地跑过来，作势要把沈桐往水里拖。一只手抓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就去挠她的腰。沈桐痒得不行，边求饶边踢水，把自己拧成了一根麻花。

“还踢，你还踢！”宋沉故作生气得去捏她的腰，没想到沈桐一闪，居然直接抓到了侧面胸口。那柔软的触感令他一愣，继而脸唰得红了。

沈桐恨恨地瞪着他，突然抬起一脚，把他踢翻在了水里。然后一跨，也进来了。宋沉一手撑着池底，狼狈而迷离地看着她。

这身蓝底泳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眼珠如墨般漆黑、明亮。他只觉得四周的颜色悉数褪去，整个世界只能看到这一团光影。在光影中，沈桐笑吟吟地用两根手指抵住自己的胸口，声音低哑魅人：“小子，别得寸进尺啊。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喂鱼。”

“嗯，好啊……”宋沉呆呆地看着她，身边的池水晃动不止，就像他的心，起起伏伏，无法自制。

“小桐，我们结婚，好不好？”他忽然道。

“啊？在这儿？现在？”

“嗯，我想娶你。答应我，好吗？我想好好照顾你。”宋沉慢慢爬起来，单膝跪地：“给我这个机会。”

沈桐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后，淡淡一笑：“小朋友，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她明白他只是一时情动，丧失了理智，所以也就开个玩笑，嘻嘻哈哈地过去。结婚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想仓促而就，最后难堪收尾。

不过为了安慰“小男孩”，沈桐还是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脸颊，然后和他一起坐在中央区的软垫上休息。这是块打扮成岩石的泡沫垫，上面还栽了软软的泡沫花。他俩并肩坐着，看小鱼一点点地聚拢，然后定在腿上。

多像他俩。刚开始时小心翼翼地试探，习惯了，就算轰都轰不开。谁能不贪恋眼前的甜美呢？

她把头枕在宋沉肩上，感受他的呼吸和发出声音时，胸腔的共鸣震动。他像个兴致勃勃的孩子，指手画脚地描述着他俩的未来。听着听着，她闭上了眼。

于是，那温柔的声音便顺着耳朵，慢慢飘进了心里。让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

不知过了多久，宋沉再也听不到沈桐模糊的回应，他慢慢转头，看到她睡熟了。他把手探下去，帮她赶走了一群小鱼。然后，把她的头往自己这边又靠了靠。

昨天一起买的香水，经过水的稀释，已经淡了。所以，被香水掩盖的她的味道，就随着呼吸的热气，袅袅袭来。

他觉得整颗心被什么胀满，又幸福又痛楚。

“小桐，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家。”他在心里说。

三天后,沈桐带着她的团队，去了盛雅总部所在的C市。在飞机上，沈桐直视着舷窗外的云朵，心里生出一丝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