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最终还是跟着程平去了那座破旧的教学楼,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屋子里更加害怕,还不如跟着程平。
程平这次什么都没有带,谢飞看他单枪匹马的样子,劝他:“你别对自己盲目自信,带点东西还是比较保险。”
程平神秘的笑了笑。谢飞估摸着这小子心里说不定在嘲笑他无知,也就愤愤的闭了嘴。程平熟门熟路的带着谢飞进了破旧的教学楼,许是很久没有人用的缘故,教学楼内有一种阴森森的气愤,偶尔经过楼梯口,风就很大,程平带着谢飞一层一层的往上走,走到最顶层的楼上,他让谢飞坐在顶层的楼梯处等着,并在谢飞的手里塞了一张纸附,又在他坐的周围画了个圈,谢飞看着他一个人走到空旷的地方,口里念念有词,只见周围的风开始大了,但是坐在圈内的他感觉不到一丝风的气息,只看见天台到处都是塑料袋垃圾随风到处乱飘,等风停下来的时候,程平面前站了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
白裙女孩抬起自己苍白的脸,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好奇?”
“你是苏惠吧。”程平说道:“本来是不想管的,毕竟受过你的东西,不过,你伤害到了别人。”
“别人?”苏惠冷笑了一声:“你是说文青?她该死,谁让她答应了我却做不到。”
“答应了你什么事情?”程平逼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逼死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苏惠低下头,突然很伤感的说:“是啊,我死的时候都没有成年。”
“你害死你的同学,还吓唬她们。”
“吓唬她们?”苏惠抬头看着程平,愣了下,又接着说:“那是我不小心了,不过她们害怕了,就应该不会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这个学校多么恶心啊。”
程平不解:“你生活那么好,为什么对这个学校这么厌恶?”
“因为我妈妈死在这个学校啊。”苏惠笑着对他说:“他们一直以来都不跟我讲我妈妈的事,我也不问,他们就以为我不知道,真可笑,有权有势多好,可以抹去一切罪行。”
“纵然如此,他们也是你的爷爷和爸爸。”
“谁会当一个□□犯做爸爸!我的孩子永远不会有一个□□犯做爸爸!”程平的话像是惹怒了苏惠,她突然抬高音量,大声呵斥道。
“什么我的孩子,”程平一阵迷茫,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你不是苏惠,你是谁?”
“哈哈哈,”李月丹大声笑着:“还算有点头脑。”
“你是李月丹?”程平猜测道:”可是你怎么会是李月丹呢?你不是死了吗?”他的心里也是一阵乱。
李月丹坐在天台的边缘上,小腿垂在外面,腿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墙壁,不过,这次她感觉不到墙壁厚实冰凉感了。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跳楼后,生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很后悔,我觉得自己死的太冤枉了,我都没有亲眼看见仇人受到惩罚,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当。但是后悔没有什么用,我清楚的记得头坠落到地面上的疼痛感,再次醒来,对,是醒来,我发现我附到了一个小婴儿身上,那个小婴儿就是我的女儿,虽然我一直并不想承认她是我的女儿。”
李月丹低下头,看着遥远的地面,仿佛回到了当初跳楼前的一刻:“我连承认她是我生的都困难。”
程平不知道要说什么,在他的观念里,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于是他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李月丹惊讶的看着程平:“我为什么要离开?真奇怪,苏家还没有得到报应,我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拿了他们的钱,所以不得不请你离开。”程平很诚实的说道。谢飞躲在圆圈里,听见程平的话,忍不住扶额叹息,见过蠢的,没见过蠢成这样。
李月丹听见程平这么说,不禁笑道:“你还挺老实。”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既然想要报复苏家,为什么还要早早去死?活着不是更容易做坏事?”
“哼,你懂什么?”李月丹脸上一阵狠:“这个不中用的女儿,年纪越大越不听我指挥,只能趁现在能控制她的时候弄死她,否则留这也是祸害。”
谢飞心里冒出一股冷意,他没见过这么绝情的母亲,即便她不承认这个女儿,可也是从自己身上实实在在掉下来的骨肉,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冷血。
程平比谢飞看的开,他吃着西瓜,嘴边鼓出一个大包,说:“让你给一个你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生个孩子,你愿意啊?你能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吗?恐怕恨不得杀了她,让这个耻辱消失吧。”
“你才给男人生孩子!”谢飞骂了程平一句:“这个李月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真是冰清玉洁,就不该接受苏玄的好。”
程平笑了笑,说:“对,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喽,这个李月丹的实力有多厉害,我还没摸清,贸然行动不好。”程平悠悠然的说。
“没有啊,”谢飞面带微笑:“我看你挺自信的,一股脑的恨不得把自己一天上几次茅房都老老实实的给人交代完了,你这没底气,还敢说的这么透?”
程平听他挖苦自己,便嬉皮笑脸的摸了下自己的嘴,说:“谢飞,我饿了。”
“饿了吃屎去!”
“咱俩一块去呗!我还能给你占个热乎的。”程平继续嬉皮笑脸。
谢飞发现程平自从跟了他以后,越来越无赖,又懒又无赖,完全没有独立的意识,什么都要靠别人养着,他要是个小姑娘,谢飞觉的还无所谓,关键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青春活力的,活成这么没骨气的样子,他要是程平,就该一头扎进黄河,再也不起来。
但是谢飞随即发现自己也挺没种的,这些话,他也是心里想想,嘴上要是说出来,万一忤逆了程平的那根筋,他要是送自己几个灵异姑娘什么的,他可吃不消。
所以他没好气的问程平:“豆浆油条行不大爷?”
程平欢快的点点头。然后他对着洗漱的谢飞说:“你放心吧,我是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就算伤害你,也只是吓唬你。”
谢飞把水扑棱的满地都是,他一边大力洗脸一边从手掌心里抬高声音:“你刚说啥?”再抬眼,发现程平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他愣了下,才发现——程平这小子,没有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