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事?”甄筝回头时,见小姐正立在一旁,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是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小姐开口,甄筝索性停下手里的活儿。
白露摇了摇头,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你这是在作甚么?”
甄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细的手里正拽着一把类似杂草的东西,她笑了笑,一抹红晕爬上白净的脸蛋,“这个草用我们那里的话叫阔叶子,焚烧后,可以用来驱潮。”
“驱潮?”白露不大懂。
“嗯,这两天天气闷热,屋里走潮,得用这个把潮气烘干,很有效的,我阿婆以前经前这样做。”甄筝似乎只要一提到她阿婆,明珠一样的眼眸便会自然地弯起,似月牙儿一样,很闪很亮。
白露一下子来了兴致,“你说的这个具体要怎么做?”
甄筝见小姐很感兴趣的样子,立刻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不时还带上一两个手势,白露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总算知道了她说的这个‘驱潮’要怎么进行。
大雨过后,宅子的四面墙壁明显都起了潮气,浅淡的水痕印在墙上,时间一久,粉好的墙壁就会起皮,脱落的。白露见甄筝将‘阔叶子’放在四个墙角,点上火后,立刻把门窗都关好。
“这样就可以了吗?”白露率先走出来,转身见甄筝带好大门,她不是很理解,其实开窗通风也是可以驱潮的,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
甄筝笑了笑,反问了白露一句,“小姐,你可知像这种建在湿气较重的地方,日光又照不到的屋舍,开窗通风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白露仿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宅院,这才发现宅院的背面是一座山,不高,却足以挡去阳光的照射,不远处还紧跟着一氺塘,庭院里又是大树环绕,不管日出日落,一天到晚都能感到一股阴凉,若水边的风吹来,空气中似乎还裹着微许湿气。
这样的地理位置,的确不利于湿气的排散。
“可是这个法子真的行得通?”白露仍是有些怀疑。
甄筝这次毫不掩饰地笑了,笑里透着一股得意,“小姐等着看好了。”
事实上,那个法子真的很有效,白露不知道那是什么草,可是这么一熏后,整个宅子里都透着一股干燥的青草味儿,又有点像面包房里烘焙的味道,很暖很清爽。
她突然想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甄筝,“对了,你可有到过我的书房?”
“小姐的书房里湿气很重,我最先就是把那里面弄了一遍。”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事先没有经过小姐的允许,对不”
白露一口打断她,“没什么,你做的很对,”她停顿下来,似是在措辞,“只是,以后若进去的话,记得先跟我说一声,”白露抬头,视线笔直地射进对方的眼里,“我不习惯别人进我的书房。”
甄筝蓦地一愣,本来还在为自己的擅自主张而懊恼,这会儿听见白露这么说,回过神的她立刻笑着连连保证:“嗯,我以后一定会事先跟小姐汇报。”
白露勾起唇角,点了点头,本已转身的她又墓地顿住,“对了,我刚回来看你在院子里修剪枝桠,这个是王妈让你做的吗?”
她记得她只对一个人交代过这项任务。
甄筝扫向不远处,视线笔直投向搁在大树下的镰刀,“这个倒没有,不知是谁将镰刀扔在树下,我看见了本想收起来,可是看这枝桠再不修剪就要错过了最佳时期,所以,顺手就做了”
白露挑眉,“你也懂修剪?”
这个显然又问到了她擅长的方面,只见甄筝仰起头,一脸骄傲地看着白露,她本是矮白露几公分,此番仰望的姿势不仅没有使她矮人一等,反而有种积极向上的奋力在里头。
“落叶树一般在休眠期进行修剪,即在严寒季节已过的晚春,时间还不能过迟,否则易促使发生副梢而消耗养分,更不利于新梢的成长这里面学问大着呢,”她看着白露嘿嘿了两声,“不过这也都是我阿婆教我的。”
白露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向院子里的几颗大槐树,“嗯,你阿婆说的的确很对。”
不知白露的话哪里戳到了她,甄筝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我阿婆也不是总是对的,她也有”语气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白露不解,她不是每次一提起她阿婆都一脸的得意吗,这会儿怎么倒唱起反调来了?
“我阿婆算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即便我想跟她理论,她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