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白露一看二楼灯还亮着,莫非有人还没睡?可是大晚上跑院里来做什么,正在白露疑惑不解的时候,草丛里的声音似乎又大了一些。
那声音好像就在她左手边正前方,大概十几步远的距离,白露没有听到对方应声,一时也拿不定要不要前进,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陡然一凉,她甚至开始怀疑那草丛里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白露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草从里的窸窣声好像更近了几分,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正朝她所在的方向爬来。
难道是蛇?!
白露蓦地打了个寒战,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那种冷冰冰,体表没有一点毛,浑身滑不溜秋的软体动物,而且谁也想不到,她除了怕蛇,最怕的就是蚯蚓,没有之一。
此刻如果看得到,白露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她犹豫了一秒,也顾不上黑暗中看不看得见,卯着劲儿朝正门跑去,好在二楼还有一丝光线,也不至于全然摸瞎。
白露以生平最快地速度跑到门前,手忙脚乱地用钥匙开门,却发现门从里边拉开了,来人仿似知道是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有那么一瞬间白露慌乱的心跳就在对方平静无波的注视下蓦地冷静下来。
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是神秘的黑洞,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陷进去。
本来平静下来的心跳再次慌乱起来,白露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她在绕过男子的身边时,明显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当她打算深吸一口气确定究竟是什么气味时,那气味居然一下子消失了,白露揉了揉鼻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当她回头看向男子时,心头的那股古怪越发明显。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还没待白露弄清,脑中又冒出了一个疑问,“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其实她想问他怎么就开门开的这么及时,好像算准了她会回来一样,莫非他是在等她?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引起的效应却令白露心悸不已,在那一刻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男子依然沉默,见他不愿说话,白露也不去勉强,只是她总感觉对方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以前他不是这样。
以前?
以前是怎样的?白露一下子发现脑子更加混乱了,她甚至想不起以前和对方任何相关的事情,只觉得这个人应该出现过她的生命里,可是此刻回想她却找不出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就好像那一段记忆被生生拿走了一般,陡然的空白让人不禁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就好像对方此刻静静地看着她,而她却不知该用什么来回应,就连一个平静的对视都无法给予,只因对方的眼中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甚至从未触及过的东西。
“如果没什么事,就早点去休息吧。”白露丢下这句话,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她直觉如果再跟对方多待一秒,她就会窒息。
白露提着一口气咚咚咚地跑到二楼,她并没有忘记偷溜回来的主要目的,她先去了王妈的卧房,王妈的卧房好像是被整理过,一切家具都是原来摆放的位置,给人一种好似从来都没被动过的感觉。
难道王妈已经离开了很久?
白露看着叠放整齐的被褥,还有被抚平的不见一丝褶皱的床单,不禁抬手抚了上去,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蓦地收回了手,似是为了确定什么,白露站起来巡视了一圈。柜子里少了几件王妈平时爱穿的衣服,还有桌上放置的手霜也不见了,应该是被王妈带回去了。
王妈不爱打扮,但她很爱整洁,也很节俭,衣服总是洗得非常干净,甚至洗得发白了都不舍得扔掉,用她的话来说没破就还能穿。所以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皂味儿,王妈还是个守旧的人,她习惯用一个牌子的手霜,除了干净的香皂味儿,她的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白露很喜欢,因为那是王妈的味道。
可是现在安静的卧房里,除了冰冷的空气,什么也没有。可是她总有一种感觉,王妈似乎并没有离开。也不知是她太想王妈还是什么原因,只觉得空气里到处都是王妈的味道。
王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在王妈的卧房里坐了一会儿,白露有些失落地起身离开,脚还没踏出门口她猛地停了下来,回头扫了一眼。
她嘱咐王妈的那件事,也不知道她办的怎么样,那东西她是还放在古宅里,还是随着她一起带回了老家?白露想不出索性不去想了,算了,等王妈回来了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她还一心以为王妈还会回来,却不知王妈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国度,即便回来看她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