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此刻小姑娘并不太高兴。
她正低头收着金针,屋门忽然被人猛的推了开来。屋子外明晃晃的阳光里,一个同样金灿灿的人影一阵风似的窜了进来。
花聆的手一顿,撇撇嘴,“杭州和扬州原来这样近的么?”
这才几天的时间,这家伙就可以来回跑一遭了。
“小花聆似是不怎么乐意见到我?”
来人抱着双臂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挑眉道,“枉我一直记挂着,刚到师门就又赶了回来。”
“赶回来作甚?”
小姑娘疑惑地看他。
比起两年前的俊秀张扬,此刻的少年,该说是青年了,面容上更多了些硬朗英气,那锐利的感觉也收敛了些许,他一手支着下巴,笑嘻嘻道,“小花聆不是正打算前往寇岛么,恰好本少爷也没去过,正好一道儿。”
“……”
花聆无言地看看他,扭过头来,“师姐也被你买通了?”
她打算前往寇岛一事,除了“他”之外,她便只有跟师姐提起过。
青年抬头望天,不作声。
小姑娘叹气,揉了揉额头,道,“我说过的……”
“停!”
青年比了个手势,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放下支着下巴的手,坐正了,才看着她说道,“小花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早也该明白我的想法。”
花聆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先移开了目光。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青年脸上的认真表情一收,变脸跟翻书一样,又恢复了那笑嘻嘻的样子,“从扬州前往寇岛,只能走水路,本少爷已经在渡头租了船……”
花聆又是一阵无言以对。
什么叫“既然如此”,“如此”什么了?
……
花聆的心情有些复杂。早在洛道的时候,叶枫就已经明确向花聆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小姑娘当时很是吃惊,因为她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是看上她什么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思考良久后她还是坦言相告了自己已有心仪之人。
叶枫不甘心地追问之下,得知小姑娘的心上人却也是已心有所属后,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在扬州短短几日,他的举动明显得别说是师姐了,连来求医治病的病人都看出来了,还时常拿她打趣。
花聆几乎就要翻脸了,这家伙却因为师门有令又跑了。
虽然老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固执起来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就和“他”一样
哦,他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然而,真的可以算是同一个人么?
“他”喜欢的是十年后的那个“花聆”,但是那个“花聆”没有能救得了阿墨。
她绝不会成为那样的“花聆”,她一定会救回阿墨的。所以她绝不承认,那个“花聆”和她是同一个人。
花聆垂下眼。就跟她无法接受,十年后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个花聆,就是自己一样,她也无法将眼前的人跟“他”看做是同一个人。
即使是相同的性情,相同的外貌,但是还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