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先生乃当世大才,见识超卓。
即日起,左將军府一应日常政务、军务统筹,皆由公台先生代为处置!
见公台先生,如见布亲临!”
他目光变得锐利:
“日后这段时日,京畿诸军整顿之具体查验、协调、匯总之事,亦由公台先生总揽。
诸公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懈怠!
若有疑难,可先行请示公台先生决断!”
此言一出,堂下诸將神色各异。
张辽、高顺等并州旧部自然无条件服从;
丁原、徐荣则心中暗凛,深知这位新任长史权力极大,乃是吕布真正的心腹与代言人,日后必要谨慎对待。
陈宫上前一步,从容向诸將行礼,姿態不卑不亢:
“宫才疏学浅,蒙温侯信重,委以重任。
日后还需诸位將军多多帮衬,同心协力,共克时艰。
若有不当之处,望诸位不吝指教。”
丁原看著发號施令条理清晰的吕布,心中百味杂陈,复杂难言。
“老了……真是老了……”
丁原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迟暮之感,夹杂著难以言喻的羡慕与一丝悔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那点爭权夺利的心思,在眼前这个气势磅礴的新贵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徐荣暗自思忖。
他手握强兵,却不似董卓那般暴虐无道,恣意妄为,反而能得太后信重,名正言顺地总揽戎机。
看他整顿军务,条理分明,並非一味蛮干。
或许……
投效於他,並非坏事。
吕布安排完军务,心头一松,不禁感觉一阵倦意袭来。
他转身,大步走回后堂,却不见妻子严氏的影子。
走到內室,却发现妻子已在榻上沉沉睡去。
昨夜宫闈血战,她白袍银甲,亲身搏杀,精神体力早已透支殆尽,此刻回到安全温暖的家中,紧绷的弦骤然鬆开,竟是再也支撑不住。
吕布看著她沉睡中仍微蹙的眉心和疲惫的容顏,心中涌起无限爱怜与疼惜。
他何尝不是身心俱疲,连番恶战、朝堂博弈,纵是铁打的身躯也感到了沉重的倦意。
他轻轻为严氏盖好锦被。
自己也迅速脱去外袍,仅著中衣,小心翼翼地躺到她身边,从背后將妻子温暖的身躯拥入怀中。
严氏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向他怀里靠了靠,发出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
感受著这份真实的安寧,吕布也闭上双眼,几乎是瞬间便陷入了黑沉无梦的睡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吕布自深眠中缓缓醒来。
窗外日光已然西斜,变得柔和。
他刚一动弹,便听到怀里传来温柔的声音:“夫君,你醒啦?”
原来严氏早已醒来,只是怕惊扰他难得的安睡,便一直静静躺在他怀中,未曾动弹。
吕布心中一暖,手臂收紧,將她更深地搂入怀中,下巴轻轻摩挲著她的髮丝。
“定襄君,”吕布嗓音带著刚醒时的沙哑,却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何时醒的?”
这朝廷册封的尊號被他用在床笫私语间,严氏听得耳根发热,脸上悄悄浮起红晕,在他胸口轻捶了一下。
“快莫要这般唤了……羞死人了。”
她作势欲起身,“天色不早了,妾身该去检验玲儿功课了。”
吕布却哈哈一笑,双臂如铁箍般加大力气,將她牢牢锁在怀里:
“起来作甚?本侯与定襄君尚有要事相商。”
严氏挣扎不得,又羞又急:
“哪有什么要事……快放开,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此乃內室,谁敢窥探?”
吕布低头看著她,眼神滚烫。
严氏看他眼色,便知所言何事,脸上瞬间飞红:“呀!夫君!这…这青天白日的,莫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