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愚兄听说外面的流言,急得觉都睡不好,虽说陛下罢了你的职,但百骑确实不适合你,何况你如今还挂着工部主事,日后便好生在工部做事。”
阎立本也跟着点头,将食盒递过来。
“这是内子亲手做的桂花糕,特意拿来给你解心中的郁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陛下向来知人善任,说不定只是暂时让你休息。”
温禾看着兄弟俩真挚的眼神,心中一暖。
他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巷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内侍高月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
“高阳伯温禾接旨,陛下有旨,速来接旨!”
阎氏兄弟脸色一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阎立德连忙拉着温禾躲到一旁,低声道。
“嘉颖,莫不是陛下还要追责?等会儿不管说什么,先叩首认错,我等在旁边给你求情!”
温禾笑着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走到巷口。
高月捧着明黄圣旨,身后跟着四名禁军卫士,见了温禾,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县伯,恭喜啊,陛下有旨,宣您接旨!”
高月明显是故意的。
看来是因为最近长安的传闻,所以他今日来宣旨才会这么高调。
这其中说不定还有李世民的授意。
他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那些想要看温禾笑话的人。
他温禾依旧是朕所器重的重臣!
巷口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者。
其中还有不少跟着高月来看好戏的。
那些弘文馆学子,特意尾随,只等着痛打落水狗。
高月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用洪亮的嗓音宣读起来。
“中书,诏曰:高阳伯温禾,闭门思过期间,反省己身,态度恭谨,且念其熟稔军务、通晓器械,屡有奇功,着即擢升为兵部尚书都事,从七品上,兼任左武卫行军长史,即刻赴任,掌管左武卫军械改良及行军谋划,望其恪尽职守,为朕分忧,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巷口一片死寂。
阎氏兄弟僵在原地,手里的食盒“咚”地掉在地上,桂花糕撒了一地都浑然不觉。
那些围观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来幸灾乐祸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臣温禾领旨谢恩!”
温禾从容作揖,接过圣旨起身,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笑容。
高月走上前,亲手将圣旨交到温禾手中,压低声音道。
“高阳县伯,陛下特意吩咐,要好好的与代国公和翼国公学习,日后好上战场建功立业。”
“劳烦中官转告陛下,臣定不负圣望。”
温禾将圣旨收好,向着高月拱了拱手。
高月回礼,满意地笑了,随即寒暄祝贺了一番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直到高月的身影消失,阎立德才缓过神来,一把抱住温禾,声音都有些发颤。
“好你个嘉颖!你这是故意瞒着我等啊!陛下这哪里是罢你的职,分明是给你铺路呢!兵部尚书都事兼左武卫行军长史,这可是实打实的要职,比百骑校尉风光多了!”
百骑校尉,说白了干的都是脏活,而且属于军职。
可温禾如今算是实打实的踏上仕途了。
阎立本也捡起地上的桂花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哭笑不得道。
“你可是让我等白担心了五日!”
温禾讪讪,赔罪道:“那今日小弟做东,请两位兄长吃美味如何?”
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俩闻言,都不禁大笑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早已炸开了锅。
周慎等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假装整理衣袍,偷偷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那些弘文馆学士更是面如土色的离开。
生怕被温禾记住。
不到一个时辰,温禾升迁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城。
民部官署里,那些之前拍手称快的主事们都噤若寒蝉,没人再敢提及温禾的名字。
而百骑营中,苏定方得知消息后,当即下令全军加餐,弟兄们举着酒碗欢呼雀跃,比自己升官还高兴。
……
“欺人太甚!当我清河崔氏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成!”
春耕刚刚结束,李世民的信件便已经送到了清河郡崔氏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