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腰出事的消息,一路口口相传,没过几分钟,猛犸哥的其他小弟们便赶来矿场,将案发现场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
“谁弄的腰哥?”
“腰哥还好吗?”
“断了几根骨头,短期不能走路,但死不了。”
“谁这么大胆?”
“就是矿山上面那俩,原确,还有白头发那个小白脸。”
将任腰送至医务室的小弟去而复返,凭着他看见的内容结合想象,给其他人解释情况,“腰哥教训小白脸,小白脸反倒把腰哥推下山,原确是他姘头,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和他亲嘴。”
“卧槽,这么嚣张。”
“原确好这一口?难怪他都不跟我们去烟花街。”
“那小白脸长啥样啊?”
“挺妖媚,比你那个烟花街老相好漂亮多了。”
“去你码的。”
“猛犸哥知道没有?”
“派人去办公室通知了,今天老大也在……”
底下窸窣的讨论声,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传进原确的耳朵。
当左锋喊出那一声“奸夫!”的时候,原确就知道他没法立刻离开了。
这才是地上人偷走匕.首的目的,营造虚假的桃色关系,把他一块拉下水,分摊伤害任腰的责任。
但这种拙劣可笑的障眼法,注定是要失败的,除去本就无关紧要的风言风语,他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你很可笑。”原确说。
路沛笑眯眯地说:“你终于发现了?大家都夸我幽默。”
原确讥讽:“这就是你最常用的手段?”
哪怕有了列在配偶栏上的丈夫,仍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来回起舞。可笑之余,他感到微妙的反胃。
路沛侧着身,和矿山下望着他的人群对视,乐道:“他们好像觉得我俩是一对苦命鸳鸯。”
原确默不作声地将匕.首收好,并未接话。
底下密密麻麻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在他们的高度,可以看见矿区门边的状态,有个人小跑过来,和守在门网边的同伴说了句什么,同伴抬头望向他们所在的山顶。
人排人,说着话,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往矿山方向前进。
“把他们两个带走。”声音也传过来了。
猛犸哥得了消息,要把他们提走拷问,想必接下来就会发生路沛在剧透中看过的那一幕——猛犸哥要求原确杀死他。
路沛托着下巴,问:“原确,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
他顿了顿,补充最重要的前提,“和我一起。”
原确冷嗤道:“你不会再有出去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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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小弟们押着前往猛犸哥的办公室。
矿场整体风格粗糙又原始,而这间办公室的装修风格让路沛梦回日光层,像某个上议院政客家的接待室。
连红茶的气味都那么相似……路沛鼻尖动了动,馥郁香浓的气味压根没有错认的空间,师得英的茶叶,专辟渠道限量供应,光有钱未必能买到。
他家也有这种茶叶,只拿来招待贵客,猛犸哥显然一样。
坐在主椅上的,是个穿戗驳领西服的中年男人,应当有50岁了,衣料质地斐然,油头打理得一丝不苟,胸口塞着一块淡紫色的方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