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最重要的一点,“我是,地下人。”
路沛不准备跟这个神经病交流了,冷酷道:“闭嘴。”
毒药发作迅猛,迅速夺取原确的力气,路沛竟然已经能与此时的原确抗衡,几秒后,他把顺利把药剂推进对方的手臂肌肉中。
“如何呢?”路沛丢掉纽扣,拍拍他的脸,“现在没能力反抗了,地下人?”
原确眼睛撑开一道缝隙,瞳孔收缩,错愕地望着他。仿佛做出这一切动作的路沛,比毒药更可怕。
他心中的疑惑依然像气团一样膨胀,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没办法描述的那些情绪,它们驱使着他生出前所未有的、名为“逃离”的本能念头,他必须远离地上人。
他背靠着办公桌,手肘试图支撑着无力的身体移动,然而失败了。
“想跑是吗,地下人?”路沛嘲讽一句,又说,“你别动,再动毒素又扩散了。”
强化剂堪称神速,几秒后,羸弱的肌肉瞬间被重新注入生机,奇异的力量感充斥着在他的胸膛。
如此惊人的效果,地上人确实把保命的东西给他用了,并非谎言。
原确茫然的大脑里只有重复播放的‘为什么?'他侧躺在地板上,左眼里是灰黑色的地面,右眼里装着地上人,用力呼吸,胸膛起伏。
两种力量在原确的肉.体中对抗,一侧是生存,另一侧是毁灭,而他整个人好像也要被这两股力量撕扯成两半。
他只够力气撑着一边的眼皮,于是他继续用那只眼睛盯着地上人,既感到生拉硬扯的剧烈疼痛,又有涓涓细水一般的温暖流过,恍惚间,这一切感觉都像是对方带来的。
无力抵抗。
他合上双眼。
路沛裹好外套,蹲守在他身边。
对于原确能否撑下来,他其实一点都没有信心,只能默默祈祷。
对方看起来难受极了,缩着肩膀,躯体颤抖,呼吸声极重,仿佛在睡梦中进行一场生死争斗。
大约过去五分钟,原确安静下来,身体起伏不那么明显了,好像睡着一般。
“原确?”路沛推他,“你不要睡,醒醒。”
原确一动不动,背对着他。
路沛从他身上跨过,去到另一侧观察他的正脸状态。
然而,他腿迈过原确腰身的瞬间,对方忽然闪电般出手,握住他的脚踝。
这一下绝对没收敛力气,像是条件反射的攻击,踝骨处猛然的疼痛,路沛“嘶!”地一声,面孔扭曲。
“好疼!”
原确那惊人的力气恢复了,他被抓着的小腿根本抽不开。
路沛用另一只脚狠狠踢他,“放开我!”
然而,还没踹到他,原确便伸出手掌,稳稳接住了。
他的鞋底,踩在对方的掌心。
“喂……”路沛又怕踩着他,准备收力,但对面也不让他走,勾住五指。
好像在用手指和手掌,丈量他的足底尺寸。
然后,那只手,沿着鞋侧一路上移,手指拂过他的小腿后侧笔直的筋脉,单指挑开宽松的裤脚。
如同一条小蛇般,一路贴着小腿的细腻皮肤,溯游到后方的腿窝。
痒痒的,有点凉,像被蛇舔了一口。
“喂!”路沛睁大眼睛。
他两条腿跨在原确的身体两侧,被他的左右手分别禁锢住。
而他一挣扎,无法稳定身形,直接摔坐到原确的腰部,屁股下面就是对方的小腹。
坐在人家腰上,好尴尬的姿势。
原确阖着双目,仍没清醒,路沛不能和一个昏迷的病人计较。
与握着他腿肉的微凉手指不同,哪怕隔着两人的衣服,他也感觉到对方身上正在发烫,又硬又热。
“是……发烧了吗?”路沛伸手。
还没探到的额头,握着路沛脚踝的手,忽然搭上他的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原确按在身下。
对方的身体缓缓下压,挤开他的大腿,使腰身被他夹在两腿之间。
原确掀开了眼皮,双眼依然是没有聚焦的状态,于是,路沛又一次见证了,那一晚以为是错觉的画面。
浓郁雾气压制眼白,仿佛有两枚黑日镶嵌在眼眶中,黑压压的,穿不进一点颜色。
路沛打了个冷战。
那并不是人类的瞳眸特征。
像是某种恐怖的,非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