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頓了下後,她笑著輕喚了一聲:「表哥。」
聽見這聲「表哥」,藍昊天回頭與唐婉相視一笑,心下了然她是暗示縱使她不是宛宛,她仍當他是那照顧了她半年的表哥。
無論她是不是宛宛,她始終在他最困難的時刻,陪伴了他半年。
幸好上官榆的一番話教他清醒過來,他才沒有鑄成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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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葫蘆裡賣的究竟是甚麼藥?
「婉兒……嗯……」
對剛才詭異的一幕,上官榆還來不及細詢,就已經被一張嬌唇吻住了。
一聲滿足的輕嘆。
遇上她,他就像孫悟空遇上了如來佛祖,除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壓根兒無計可施。收緊臂彎,他什麼也不想的熱烈地回吻她,享受幸福填滿胸臆的這瞬間……
「婉兒,妳真壞。」
一吻既終,他仍意猶未盡的輕啄紅腫的唇瓣。
「嘻,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話雖如此,他還是沒有停下那雙愈發不安份的大掌,惹得她也呼吸漸急。
「榆……現在不行啊……」握住他的手,唐婉一臉抱歉地瞅住他。
「為什麼?」
以往,只有他說不行,她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半年的時間,足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她還是屬於他的婉兒嗎?如今在她心裡,是不是已經住進了另一個人?
「不、是、啊。」
踮起腳,她捧住這個老愛吃醋的男人鬱悶的俊顏,讓他看清楚她眼裡就只映照著他一個人。
「榆,我也好想好想要你,好想好想霸住你不放。」毫不害羞的表白,她的臉還沒有紅,他的倒先紅起來了。
「婉兒……」
唯有她,輕易的就教他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不止。
「但我還要去跟宛宛的娘親說,你已經醒來了,等她老人家甭再擔心內疚。朝陽也還在門外等你,你也不忍心他繼續自責下去吧。」
聽見她提起朝陽,上官榆也想起半年前,他怎樣沒日沒夜的守在他身邊,就怕他做出傻事。
沒有朝陽的忠心,就沒有這一刻的重逢。
「誰會不忍心朝陽那笨蛋。不過要是我再不出去,這兒可能就要被他的眼淚淹沒了。他最愛的就是小事化大。」
「口不對心。」好笑的低喃。
他的嘴巴對朝陽還是這麼的刻薄,但她又怎會看不出,朝陽在他心裡的位置。要是他對朝陽真的如此冷漠無情,朝陽又豈會如此忠心耿介。
這男人就愛把關心藏在心裡!
輕嘆一聲,唐婉想,要不是當初她誤會了他的心意,以為他要對付的是爹,阻止爹帶隊上山,那天可能也不會演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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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 —— 危險 ——
他還來不及消化她不但懂武功,而且武功高強這件事。下一刻,就已經看見天山飛鷹的雙刀砍到她背上。
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就要跌到崖下……
倏地睜開眼睛,他一下子還沒有清醒過來,仍受困於夢中。每次夢見那一幕,他的心臟就緊緊地抽縮著。然後,他會很生氣,氣自己的笨,氣自己的盲目,竟然一直沒有懷疑過她就是老前輩。
「榆?」
唐婉憂心忡忡的打量黑暗中沉默的臉龐,他恍惚的神情教她心痛。
「抱歉,我吵醒妳了?」
這一夜跟以往的不同。這一夜醒來之後,他看見了她。勾起嘴角,上官榆伸手把唐婉牢牢的摟在懷裡。
「沒有。」
乖巧的貼靠在他懷裡,赤裸相對之際,唐婉無可避免的看見遺留在他肩膀上那猙獰的疤痕。那是為了救她,而烙下的傷疤。
她從來沒有料到他這麼愛她,就連那張刀那麼兇狠的砍下來,他還是沒有放手,一直緊抓住她不放,不教她墜下山崖。如果她沒有先放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她的。晚兒說,她墜崖後,有一刻,他是要追隨她去了,幸好朝陽及時趕到。
「榆,你真的很傻。」纖指不捨的輕撫那道疤痕。
他笑,沒有反駁。
為了她,再傻的事他也願意去做。
「榆,你沒有再做其他傻事了吧?」
「例如呢?」
「……」想了一會兒後,她嗔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