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我和卡卡西某次闲聊时说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卡卡西一脸鄙夷地说那时候我的眼神就像一匹饿狼,发着绿幽幽的光。我好脾气的笑,道,原来那天你也在场啊。卡卡西被我噎的直翻白眼,拿着饼铛追了我整整两条街。
言归正传。
波风水门这时还是个热情爽朗的好少年,并没有计较我的失态。应该说,他大约还想不到,一个年方五岁的小姑娘居然会对他一见钟情吧。
即使知道他不会细想,我也觉得有些难堪,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秀秀气气的小声回答他说的每一句话,说完又会懊恼自己说话要么太直要么干巴巴一点营养没有,表演的像个蹩脚的小丑——简直蠢透了。
波风水门像是哄小孩儿一般耐心跟我说着话,声音温柔,隐隐带着鼓励。我一方面因被他当做真正的小孩儿对待而忍不住囧囧有神,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窃喜于他的温柔体贴。
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一样,羞涩又雀跃。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我忍不住心里的失望。虽说这样走在一起实在心里忽上忽下难熬的紧,却又盼望着这样难熬的时光永远不要结束才好。
波风水门停下脚步,蹲下身来看着我,突然凑近的脸让我忍不住敛轻了呼吸,心如擂鼓,全身的血液都咆哮着向头顶涌去。
他的脸部线条完美,是少年向男人转型时期最明晰的注脚。他的睫毛在眼睛上打下浅浅的阴影,隐隐有水中琥珀般的光华流转。
“我有些事情要跟你父母说,你先在外面让卡卡西陪你呆一会,好不好?”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冬日落在花蕊上的雪。
我并没有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只胡乱点点头。我想,用这样的语气,由波风水门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即使是要我去刺杀火影,我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吧。
我一定是疯了。
他微微笑了,伸手按住我的头顶,轻揉了揉,“真是个乖孩子。”
“跟你姐姐一点也不一样呢。”他又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是为他手上温暖的热度,还是为他眼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恸。
直到家门关闭,我才消化了他的那句话。
我抬起双手按住自己的头顶,傻乎乎的想,其实一直留短发也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坐在树荫下盯着一个蚂蚁洞发呆,脑子里转悠着些不着边际的小女生幻想。
旗木卡卡西站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兜看天。
偶尔会有经过的路人站在远处对着卡卡西指指戳戳,脸上满是自以为隐秘的不屑。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他,不是不知所措,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生为忍者,便必要忍下与之伴生的苦楚,不过是早些晚些的分别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送了波风水门出来,神色有些恹恹,却还强撑着礼节微笑。
波风水门看起来有些难过,勉强朝我笑笑,似是不知该说什么一般,带上卡卡西匆匆离去。
我微微眯起眼看着天边火红的残霞——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