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忍校的日子也并不怎么难熬。
原田并不是个好老师,他所教的基本原理除了我这个拥有成年人灵魂的伪儿童以外,几乎没人听得懂。当然,在普遍崇尚暴力的忍校里,基本原理这一科的课也没几个人听。
许是因为对完全不同于上辈子唯物主义原理的理论构架十分好奇,我对这一科倒是十分上心的,至于另几门,都是混个及格就算。
那么努力干嘛呢?抢着早几年上战场送死么?
爸爸天生性子要强,样样都不愿落在人后,对我的要求也是如此。看到我的期末成绩,爸爸明面上乐呵呵的叫我不要在意,背地里却常愁容满面。
我心里有些难受,遂决定好歹用心些,就算比不上那个玛丽苏姐姐,也起码要让爸爸面子上过得去才成。
从八月起,我开始自觉在放学后在村子里慢跑。
今日,常被我拉来做伴的佐次家中有事先走了,我身上犯懒,没人监督就没了动力,慢悠悠在村里闲逛。
因着午饭被佐次讹去一半的缘故,我肚子有些饿了,想了想,溜达到丸子店买了串三色丸子。出来后,我举着三色丸子啃着,想着到哪儿去消磨这难得的空闲时间。
突然想起原田老师无意中所说的小天才旗木卡卡西常在第九训练场特训的事,我觉着,难得穿越一遭,连一个原著人物也不见上一见,是不是太过可惜了些?
反正旗木卡卡西如今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屁孩儿,自己偷偷去瞧上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心理建设完毕,我扔掉手中的竹签,蹦蹦跳跳的朝第九训练场走去。
第九训练场在村子边缘,挨着一片小树林,当中有一条小溪穿过,又有人为造出来的小山和悬崖,地形丰富,也没什么危险,倒是个毕业生修炼的好去处。
我珍惜小命,没敢径直进去,只溜达到了小树林边缘遥遥眺望。
傻站了一会,我却突然觉得自己挺二,那么大个训练场,谁知道旗木卡卡西搁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呢?
摇头笑笑,我提步准备往回走,正想着今晚妈妈会做些什么好吃的,却突听得一声惊呼:“小心!”
我下意识的扭头,只见一团隐泛蓝光的黑影急速朝我射来,尖锐的锋刃闪烁着凛冽的光芒。我一瞬间寒毛直竖,几乎预见到了直入我眉心的尖锐痛楚。
大脑死机,四肢僵硬,竟是什么反应也没能做出。
就在我以为我这短暂而平淡的穿越生涯即将结束在村里的训练场上之时,我只觉得眼前一暗,身子一轻,继而鼻梁狠狠撞在了什么结实的东西上。
一瞬间的巨大颠簸之后,世界复归平稳,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舒气,继而响起了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好听男声:“幸好没出事。”
我被人松开,大脑仍是一片空白,在生理性泪水的模糊中呆呆抬头,我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仿佛晨起似的曙光,使人禁不住阵阵晕眩。
那个温柔轻和的男声又复响起:“小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努力眨掉了眼眶中的泪水,呆呆望着蹲在面前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头金灿灿的短发,和湛蓝如天空一般的双眸。他的神色很温柔,语气也很温柔,在日暮斜阳的笼罩下,仿佛周身披上了柔软的浅红色雾霭,泛着浅浅的光晕。
我愣愣的看着他双唇一张一合,却迷惑的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依稀觉得那声音十分的动听,像溪上粼粼的暮光。
这种呆滞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夜晚我坐在家里床上才告一段落。勉强让大脑运转起来,我叫住正准备关灯的妈妈:“……是谁送我回来的?”
妈妈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语气爱怜:“是自来也大人的徒弟波风水门,几年前和真央一起来过咱家的。乖孩子,今天吓坏了吧?快好好睡一觉,啊?”
我愣愣的点头,钻进了被窝,妈妈道过晚安,关了灯出门。屋里很快只余了一室黑暗,和我浅浅的呼吸。
波风水门,波风水门,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转悠着乱七八糟的思绪。
直到半夜,我终于是无奈承认,我好像是,一见钟情了。
辗转半宿的结果是,第二日我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的像个久卧在床的病人。妈妈看到了,差点没把我又摁回床上去。
爸爸皱着眉道:“不过是一把苦无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当年你姐姐五岁时便从忍校毕了业,七岁就跟着千手大人上了战……”
“孩子他爸!”妈妈的声音猛然拔高,“你也说了那是真央!琉璃她还是个小孩子!”
我唬了一跳,愣愣的看着在爸爸面前一向温驯的妈妈。
爸爸立时把脸一沉,撂了筷子厉声道:“孩子怎么了?真央和琉璃不都是我松本诚的女儿!”
我吓了一跳,急忙拉了拉妈妈道:“不过是没睡好而已,没什么啦。”
妈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爸爸一眼,这才气鼓鼓的坐下。
见一场家庭纷争暗暗消弭,我悄悄松了口气,端起碗筷,一时又有些出神。
波风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