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嘉佑转过头来,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出现了久违的微笑,他说“你应该抽空去看看你的父母,世事无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失去什么。”
郝友利站在韩嘉佑身边,明明是夏天却有不知哪里吹来的猎猎的风声划过他的耳畔,韩嘉佑的声音渐渐被风声所盖过,他只能听见一些支离破碎的语句。
“老板,你在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
显然,韩嘉佑并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他转过身来四周打量了一下天台。事实上教师楼的天台并不是随时都有人会上来,因为保洁阿姨也不经常上来打扫,甚至听说平日里天台的门都是上锁的,只是最近临近毕业大扫除才将天台门卸了锁。
“夏雨乔是因为坠楼死亡,谢小卿的死亡地点与夏雨乔的重合,难道她也是坠楼死亡?”韩嘉佑喃喃自语说道。
郝友利走到天台边缘,他扶着天台边的栏杆把身子小心翼翼探向外边,韩嘉佑见状走过来扶住他。
“这里是六楼,算它20米高,夏雨乔的体重在46千克左右,按照自由落体公式下坠速度在1.9秒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夏雨乔几乎没有办法确认楼下站的是不是谢小卿。”郝友利从栏杆上慢悠悠爬下来,说“除非一切都是巧合,夏雨乔跳下来的时候正好谢小卿在楼下站着,然后就直勾勾摔在她面前了。”
韩嘉佑手扶着栏杆,摇摇头说“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看似巧合的事往往都是必然。”
郝友利看着韩嘉佑,上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应家轩恰巧买彩票中了20块钱。
方离是在几分钟之后来到天台的,韩嘉佑在看见方离来的时候眼睛一亮,嘴角也莫名地微微勾起。郝友利莫名其妙地看看韩嘉佑,又莫名其妙看看方离。
韩嘉佑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方离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先转过头看向郝友利。
郝友利虽然没有见过方离,但他是记得录像带里那个戴着墨镜的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而方离不离身的墨镜同录像带里的女孩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韩嘉佑见状,伸手介绍道“他叫郝友利,就是巧克力派的那个。”
郝友利闻言不由自主瞪大了眼,作为左右侦探事务所里的一名普通员工,他认识韩嘉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他是第一次听到韩嘉佑调侃自己。
“我叫方离,”方离推了推墨镜,抿着嘴微微笑着说。
韩嘉佑静静地看着方离与郝友利的互相介绍,确切地说他是一直看着方离,郝友利曾经无意中瞥见韩嘉佑的那道目光,说是温暖却又不如火烧般炎热,说是温柔却又觉得缺少了什么。
多年后,当郝友利抚过那张被他精心收藏的合照,尽管照片上的四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可那是他们仅剩的唯一一张合影留念。
那时在照片中韩嘉佑就这样看着方离,眼中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却如同一杯温水一样令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方离转过身对韩嘉佑说“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发现坐标是在这里,所以我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韩嘉佑点点头,说“我让家轩去跟着谢小卿了,我和友利会留在这里,如果你的预测是对的,明天我们会尽力阻止谢小卿。”
方离墨镜后的双眼垂了垂,她掠过韩嘉佑的身旁径直走向天台边缘,她将手搁在栏杆上,从天台上眺望着远方。
“上次我就是从对面三楼看见夏雨乔跳下来的,我明明看见她走上天台然后打了个电话就从天台跳下去。”方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阻止她,当我看见所有人命运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
韩嘉佑站在那里看着方离的一举一动,他淡淡一笑,说“你没有看见我们的命运,我们也还是相信你。”
郝友利此刻自觉即使真的像应家轩说的那样IQ爆表EQ归零,起码也是长了眼睛的人。现在这种情况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猫腻,郝友利此刻仿佛看见了满满的粉红泡泡在韩嘉佑身旁飞舞。
突然,他想起应家轩和他说的老板娘的事,郝友利愣了愣,嘴巴比脑袋快了一步,率先喊了一声“老板娘!”
结果就换来韩嘉佑比办公室空调更冷的眼神,郝友利突然能体会到应家轩在听见自己被分配了其他任务时那种释然和嘚瑟的表情。
要是时光能重来,他郝友利绝对不和韩嘉佑过来Z高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