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相向而行,交叉的时间恐怕只够我们一个人过去,另一个人怎么办?”郝友利问道。
“司机大叔,你联系一下你们总站让他们把通话直接接到炸弹车上,让那边的司机把前门后门全部打开,”应家轩转过头,对郝友利说“一会儿我在后门把你丢进前门,然后我找机会跳进后门。”
郝友利尚未搭话,司机便率先出声,说“现在的小伙子真是年轻无极限。”
应家轩嬉皮笑脸对着司机,说“大叔你要是再年轻几岁,我就带你一起跳车门。”
“好啊好啊。”
郝友利这回不仅觉得头疼,全身都开始疼,恨不得现在赶紧跳下车去。他从来没有觉得应家轩身上有什么感染力,更不觉得他能成为一个有号召力的领导者,然而现在仅仅几分钟他就成功感召了一名司机。
要不,现在换他去开车,让这位司机大叔和应家轩换车拆炸弹去算了。
连上炸弹车的司机后,光听声音也晓得那位司机快吓得尿了裤子,这位司机表示自己大概还有1分钟就能到达他们所在的车站,孔尚仁也打电话过来表示已经看见了那辆车。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应家轩对自己和郝友利的生死有把握,但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的生命却是未知的。因此应家轩也不敢拿人家的命来玩,他拍拍司机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说“大叔,我们走吧。”
应家轩的话音刚落,司机发动公交车踩着油门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线路匀速往前,应家轩与郝友利拉着扶手走到后门口。
应家轩秉承着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信念,迎着风捋了捋额前的刘海。
郝友利一脸认真地紧盯着正在不断与自己所坐的公交车逼近的炸弹车,他捏着扶手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收紧,手指间几近泛白。
郝友利几乎可以听到那辆炸弹车渐渐逼近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心理问题,他似乎听见那车开来夹带着的风也变成恶灵的呻|吟。
郝友利忍不住闭上眼,他原本就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偏偏每次都被安排着和一个一心想成为英雄的人做搭档。
“take easy,baby。”应家轩一面调侃一面站在郝友利身后,他一手拉着车门扶手,另一手握住郝友利的肩膀。
“谁他妈是你baby。”
郝友利刚骂出这一声,就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推了一把,光是推一把也就算了,他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凌空飞起。如果不是因为万有引力的存在,自己可能早就飞起来了。
全程过程中他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直到他感觉耳边喧嚣的风声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略微颤抖的问候声,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辆炸弹车里。
应家轩紧接着跳上炸弹车的后门,翻滚一圈后蹲倒在原地,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脸嘚瑟地看着郝友利,说“嘿,baby,爽不爽?”
“爽你|妈|逼!”郝友利想,今天可能是要把这辈子的粗话全给说一遍,他转过头看向正一把汗一把鼻涕眼泪的司机,问道“炸弹在哪儿?”
司机显然没有刚才那样慌张,大概是因为目前的车上不止他一个人在,人都有这么一种群居性。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内心很容易恐惧,但是假如有一群人,再恐怖的事情也会觉得无所谓。
司机不敢回头,只能眼盯着前方,又抽空伸手指了指后门前的最后一个照顾专座。
应家轩离后门最近,他微微一低头就看见紧贴着座位底地板上的炸弹。这炸弹长得并不像应家轩看过的电影里那种整整齐齐一捆一捆上面还绑个精致的定时器的那种,反而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炸弹,更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胡乱拿个胶带和线路板粘起来的。
应家轩让郝友利把炸弹的情况报告给拆弹专家,他低着头看着炸弹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不断减小,现在已经剩下不到2分钟。他小心翼翼扒开紧紧粘住车座底的胶带,然而他突然想到既然这炸弹爆炸时间与车的速度有关,那么必然是有几根线与车辆的发动机连接在一起。
于是,他转而小心翼翼去扒开电线,并挪了个位置让郝友利方便蹲下查看。
“是一个简易C-4,每一根电线都有可能经过发动机,如果拉错一根炸弹很可能会提前爆炸,”郝友利拿着手机转过头看向应家轩,问道“我们是剪线,还是拔□□?”
“哪个比较不会死?”应家轩问道。
郝友利抿了抿嘴,冷笑道“哪个都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