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铭涛一下飞机就跟应向晚打电话,关机。期待被扑灭的感觉腾腾升起来,瞬间气压低了帕。
恰好陈子怡发来信息:铭涛,下午我彩排,你说好的要来不许失信哦。
柏铭涛想了想,回复她:好。
陈子怡是著名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这次来霖城却不是跟乐团来,而是独奏会,这是她人生中难得的机会。柏铭涛早早说好一定来陪她彩排,看她演出。
终于,拉到《梁祝》的时候,坐在中间后排的柏铭涛,让她嘴角微扬,拉弓的手好像倾注了灵魂,但凡弓触弦之处,皆是动人凄美的乐律,悠扬而感人肺腑。
一曲终了,她匆匆下台,把小提琴递给助手,直直朝柏铭涛走来,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沿着她走的方向看去。陈子怡堪称美女小提琴手,向来自持清高,从未有人见过她这样温婉动人的样子。黑色的晚礼服似乎也愉快地在她脚边旋转出一朵朵高贵冷艳的花。
“拉得很好。”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赞誉。”陈子怡很高兴,能让柏铭涛张口夸人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你去排练,我在这边看你。”
“不。我就想跟你坐一会儿。”
柏铭涛温和地笑问:“一点都不担心晚上的演出?”
“不担心。”她辗转世界各地,早有了大将风范和自信。
“好。我陪你休息。”
陈子怡伸手挽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到他肩上,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晚上的演出毫无悬念地赢得满堂喝彩,陈子怡却笑不起来。她坐在后台的梳妆台前,端看镜子里的自己,姣好的容颜,绝美的气质,却怎么也没办法亲近柏铭涛的心。
外面的观众渐渐散去,陈子怡从后台重新回到舞台,那一束聚光灯还在,她走过去,让自己笼在灯光里。是了,就是在音乐高潮的时候,聚光灯骤然亮起,她远远看到柏铭涛温柔地看着他,她不自觉闭上眼睛。
而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座位却已经空了……等着她的,不是她最期待的他的肯定和夸赞,而是一条冷冰冰的短信:“子怡。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情。我先走,夏威夷我请当地的朋友带你尽兴。”
柏铭涛离开音乐会,匆匆赶到应向晚说的地方。
应向晚已经到了,一手撑着脑袋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菜单。
柏铭涛在她对面的沙发椅坐下,说:“不好意思,找不到路,便晚了一点。”
“甭客气。再晚也没我约得晚。”应向晚把旁边的菜单推到他面前,食指点点封页,“想吃什么尽管点。我才是真不好意思。发短信给你那会才醒过来。”
柏铭涛现在才看到应向晚的正脸,看了半晌,问: “玩通宵了?”
应向晚点头,解释道:“太累了,不然不会没听到你电话。”
“过了二十岁还是要注意保养,女孩子一不当心就老了。”
应向晚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道:“我永远十八岁。快乐的人永远不会老。”
柏铭涛没答话,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清清润润的眼眸,像两潭水一样,应向晚看了一会就受不了了,心里直道:太邪乎!太邪乎!那眼睛太勾人了!
“这次来了什么时候走?”应向晚挪开眼神随便开话题。
“早上十点的飞机飞巴黎。”
“突然觉得能请你吃饭很荣幸……真是大忙人啊。柏总。”应向晚调侃他。
柏铭涛不介意她调侃,问她:“要什么礼物吗?”
应向晚挑眉,“哪有问女孩子要不要礼物的。不是应该你买好了后,问我喜欢不喜欢不是吗?”
柏铭涛笑,说不过她,“好吧。”
应向晚突然说:“马卡龙吧。”
“好。”柏铭涛很干脆,他用公勺舀了一勺薄荷虾仁放在应向晚的碗里,自然得好像两人已经非常熟稔。
一顿饭两人吃得异常开心,应向晚的嘴角几乎都是弯着的,她笑的时候很爽朗一点都不淑女,但她的笑会让人觉得真的好开心。柏铭涛从未感觉这么放松愉快过。
晚饭过后,柏铭涛提议沿着江边走走。应向晚欣然答应。
不远处的公园,音乐喷泉吸引了好多人驻足观看。
应向晚也站在水池边儿上,仰着头看冲天柱。水柱落下来,细细的水珠溅开,应向晚下意识紧紧闭眼,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水珠在脸上凉得她一个激灵。她睁开眼要用手背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