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却见一个大汉递了一两碎银给小厮,然后径直走到转盘前转动了起来。此时,未晞才注意到这个转盘,奈何转动得太快,让她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那转盘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了,终于停了下来,却只听得那大汉长叹一声,离去。眯起眼一看,只见那转盘被分为了十份,其中有九份都写着无缘,只有一份标注着有缘,而那大汉,恰好转到了与有缘相邻的无缘牌上。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未晞拉着身旁的一个小厮问到。
那小厮听到未晞问话,回过头来,“姑娘,我酤居的酒只为有缘人出售,而那公子只转到了无缘,所以我们不做他的生意。”
听到此话,未晞不由得咋舌,有酒就是任性啊!
排在她前面的人不多,很快便轮到她了。依样画葫芦的递给那收钱的小厮一两银子,走到转盘的面前。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力那么一转!那转盘便飞快的转动起来了。看着她眼都花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转盘停了下来,恰恰指着有缘的中心。未晞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那个领她进来的小厮和善一笑,道了两声喜,便领着她进了内室。
可是刚见到内室,她便呆滞在了原地。只见那内室半点不比大堂小,且里面放满了酒架子,上面摆满了酒壶和酒坛。看着那么多没标名称的酒,未晞不由得泛起了难。
说实话,其实她并不懂酒,也从来都不饮酒。她千里迢迢来购酒,原因只是她的父亲甚是爱酒,派人来求酒多次而无果,她才趁父亲不在时偷偷跑出来的。而且她选择困难,若是一时间有几样看得上眼的,便会不知如何取舍,说白了,也就是她有点……贪心……
平日里贪心倒没什么,可是自己这次本就是偷逃出来,盘缠本就不多,还几次被贼人光顾,银两已经所剩无几,如今身上只有三百两的银票。除去回京说要的路费、食费、住宿费,能用的也就二百年,可是二百两能够买到什么佳酿?不过若是空手而归心中也不大舒服啊!
顺手从身侧取下了一瓶酒。只见那酒瓶上端被黄泥封住,只剩下以皮革制成的下端,放在手中掂了掂,还蛮重的。
那小厮取来一个酒樽,递上前来,道:“姑娘,酤居之酒皆可试尝,请您稍等。”
语罢,取下一个酒坛,从里面舀出了一筒酒,倒入酒樽之中。酒樽是琉璃樽,倒入酒后,映着残阳,流光溢彩,分外好看。酒香醉人,让未晞不由得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一仰头,尽数饮进口中,可是……
“噗……”未晞将酒樽放入托盘,结果婢女递来的漱口茶,良久,将用过的漱口茶尽数吐于痰盂之中,眼中水波潋滟,盛满了委屈。
嘟起嘴,道:“为何这酒这般苦?”她最怕苦了!
那小厮抿嘴一笑,并不言语。
未晞等了许久仍等不到他的回答,便也不再询问。将酒瓶放入酒架之上,想起这酒和方才的苦酒味道一眼,便不想再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不知不觉降临了。未晞倒品尝了许多的酒,也喷了不少,却还是没选到自己心仪的酒,不由得烦躁起来。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络腮汉子,虎背熊腰的,在酒架间来回穿梭着,终于,取下了一个以墨玉制成的酒瓶,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在回首间见到了未晞。
“丫头,你也是来买酒的?”
闻言,未晞扬起那张“苦瓜脸”,嗯了一声。
未晞容颜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是却还是算得上清秀可人的,脸颊上还有婴儿肥。再加上此时年纪尚小,又生得可爱,说不招人喜爱是不可能的。
那汉子一笑,取下与墨玉酒瓶相邻的那个白玉酒瓶,递给未晞,道:“丫头若是相信大叔,便选这瓶酒吧!”
见到他的目光,未晞愣了一下,却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而已。莞尔一笑,接过了汉子递过来的酒瓶,与小厮一并去结账。
那小厮将她带到一个大木盆便,道:“还请姑娘抽取价格。”
闻言,未晞再次愣住了。那小厮常年做生意,倒也机灵。见她这幅形容,再与前面她的表现一连也就估摸到了七八分,“姑娘,这木盆里的骰子是空心的,你随意抽取一个,那里面装有木牌,木牌上标有价格。
那价格从免费到千年黄金不等,你抽到哪一个,便给多少钱。”
闻言,未晞不由得失声。暗道:若自己不幸抽到了千年黄金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都走到这一步了,还退回去不成?赌一把吧!
眼一闭,牙一咬,伸手取出了一个骰子,然后递给小厮。那小厮恭敬的接过骰子,不着痕迹的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偷梁换柱,便安心将其打开。
原来那骰子是从中割断,然后将指甲盖大的木牌放进去,最后用酤居的特殊方法封上。拆开的方法并不繁琐,仅需轻轻一扳便可以了。
看到小厮取出木牌,未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心中思绪也千回百转。终于,小厮报出了数字:“一百两银赠一。”
一百两银赠一?
这句话听得未晞一头雾水,那小厮笑着解释到:“姑娘,一百两银赠一的意思便是你付一百两白银,便可以再去挑选一瓶,然后两瓶一并带走。”
听到这里,未晞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彻底地放下了心。将藏于发簪中的银票取出,递与前面一个收账的鹅黄衣女郎。那女郎检查了一番,点头确定银票没问题后,小厮便再次将未晞带去选酒。
逛了两圈之后,未晞取下一个无论雕工还是做工都堪称上等的酒瓶,最后携原本挑选的酒离去。
夜市已开,整个梓州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比起白日的繁华毫不逊色,甚至更添了几分独特,以至于比白日更加讨人喜爱。
未晞已经购得了酒,心中自然是无比开心的,摸摸荷包里还有几两碎银子,若今晚不胡乱挥霍的话,倒也足够了,说不定还有节余!
梓州是著名的水乡,画舫自是不缺。寻了最近的一个画舫,登上去,却见那上面与她在京都所见的画舫截然不同。有卖糕饼点心的,也有卖糖人儿小吃的,还有卖衣裳首饰的,更甚至有听曲儿唱戏、说书品茗、寻欢作乐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俨然一座边境的水上京都。
画舫连着画舫,刚下船,便又上了船,相邻的两条船上所卖的东西完全不同,每条船都有每条船的特色。也不知道逛了多久,除却被秦楼楚馆包下的画舫之外,其他的船上摆摊的也收摊了。
玩儿也玩儿够了,吃也吃足了,自然也该回客栈了。看着那连片的画舫,心下自是不舍。最终,她还是别过头去,明日她便要启程回京了,以后怕是再难到这里玩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