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吧,不玩老李都能急眼。
冯行可和丁自贵也看出了这一点,嘴里再苦也得撑着,可不能丢了面子。
其实丁自贵心明镜似的,看出李学武没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牌桌上,因为他一直小胡不断,靠的就是李学武连续憋大牌,小胡根本不看,这才叫仁义呢。
看着今天手气好,使劲往自己手里搂,大胡小胡全不放过,谁还乐意跟你玩,你真当自己是貔貅呢。
为什么李学武一回来,老李便惦记着组个牌局,因为他牌风好,人仗义。
今天会议上老李说的晚上有事,其实就是打麻将,他有个屁事啊。
就工作上那点事,他手里的都不够班上说的,还用得着熬夜谈话?
他是没少熬夜,可多数用在了麻将桌上,少数用在了舞蹈训练室。
一手抓麻将,一手抓车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咋地?顾宁给你下命令了?”
李怀德真能扯,笑着看了李学武问道:“你都俩孩子了,还要三胎啊?”
“呵呵呵——”冯行可轻笑着看了他,道:“年轻嘛,多余熬几个行。”
“还是少来几个好,我都快被我们家那几个崽子闹腾死了。”
丁自贵不想李学武腹背受敌,主动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这边。
他手里码着牌,苦笑道:“老大跟老二干仗,老三跟老四搁不到一块堆儿去,老五跟老七合起伙来欺负老六。”
“咱们这些个里,就数你老丁家里人丁兴旺吧?”
冯行可笑了笑,将手里的骰子递给了李学武,道:“行啊,热闹点好。”
他转头看向李学武打趣道:“一回家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
“冯总家里几个孩子?”
李学武接过骰子投了出去,按点数抓了对面的牌,嘴里随意地问道:“老大得快参加工作了吧?”
“呵呵呵——”丁自贵听他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一边抓牌一边瞅了对面脸红的冯行可一眼,转头给李学武解释道:“冯总大闺女才6岁。”
“嗯?——”李学武表现出了足够多的惊讶来掩饰早就知道的事实。
他转头盯着冯行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问道:“不对啊,冯总没赶上计划生育啊,咋还晚生、晚育了呢?”
“嗨,冯总挑花眼了呗。”
丁自贵可没打算放过和李学武配合的机会,有一句没一句地逗着冯行可。
“秘书长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冯总可当过中学老师,还是教语文的呢。”
“是嘛——”李学武更惊讶了,演技堪比老李,那惊讶又意外的目光让冯行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呲哒丁自贵一句,就怕老丁将他的底子抖落出来,真没脸见人了。
教过中学语文有啥见不得人的?
“你看看,冯总还害羞了。”
丁自贵真狠啊,笑呵呵地看着手里的麻将牌,嘴里却是给李学武介绍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冯总家的那位可是没能过了才子关,呵呵——”
其实他不说李学武也知道,冯行可娶的是自己的学生,虽然不违反法律,但也被学校所不容,这才转到工厂的。
这年月还讲一点世俗良序,不像后世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最喜欢挑自己的学生下手。
“才子嘛,哪个佳人不迷糊。”
李学武理解地笑了笑,见冯行可脸红着不再扯屁,便也饶了他。
都在一个单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在牌桌上把人得罪了。
丁自贵不怕他,李学武自然更不怕他,但也没必要就因为对方志得意满的嚣张而制造矛盾,这不是糊涂嘛。
所以玩笑就只是玩笑,说说就过去了,屋里就这四个人,冯行可能受得住。
就算他受不住也得受着,牌桌上这三个有哪个是他能得罪的。
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刘斌拎着暖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张恩远,端了盘水果。
“哎,你们俩咋凑一块了?”
李怀德笑着指了指张恩远问道:“是刘斌让你帮忙来干活的?”
“没有,找我们领导有事。”
张恩远笑了笑,将水果分着放在了几人手边的小几上,最后到李学武身边这才轻声汇报道:“周小白同志来了。”
“嗯?”李学武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