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知道在久远的将来尚寒将要失去什么东西,他还会如今日般果断而坚决地答应吗?
在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尚寒终于进到了大厅里,里面正冲门的地方放了一张大桌子,两侧也摆的有桌子,桌子上毫无例外地都堆了一堆堆的纸,乱七八糟,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正冲着他坐在后面,两侧的桌子也坐了人,但看样子职位好像都比男人要低一些,听有人进来,男人头也不抬的说道:“坐。”
尚寒面前就有一把椅子,他有点不敢相信地坐在椅子上,男人抬起头看见了尚寒脸上的惊讶,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都是政策。”
他目光扫扫自己手里的册子,道:“尚寒?”
尚寒道:“是,是啊。”
这时一个阴差跑进来在男人耳边低言了几句,那男人立刻起来,把桌上的纸划拉到一处,叠起来全扔在地上,收拾出一块小空地来,坐在两侧桌子的人也呼啦全站起来收拾起桌子来,尚寒有些惶恐的也站起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子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女声传进来。
“不必行礼,我们只是过来看看。”
以男人为首的屋内众人匆匆走到门口,立在一侧恭敬地站着,尚寒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往门口望去,这时门口进来两个人,两人均身着黑色华服,容貌气度不凡,恍似神人。
那女子一边走一边笑道:“先前接了上面烧过来的檄文,说咱们这里有贵人前来……”她与那个男子正到尚寒身边,忽然转过头来展颜一笑:“外甥?”
这正是那日他在会里船上见到的青年男女!
两人走到正对着门的桌子前并列坐下,那个男子拾起一本册子翻着,道:“尚寒。”
尚寒又重新坐下,道:“是我。”
他点点头,捡起一支笔在册子上涂涂抹抹,道:“你可以回去了。”
尚寒一愣,道:“回去?回哪?”
女孩子笑着对男子道:“你怎么让他回去,他又不认路。”她转过头吩咐道:“把小谢叫过来,正好我得问问他,前几天鄱阳湖的事怎么样了。”
身后早有人去叫了,不过片刻谢必安就匆匆来到,行过礼后女子道:“你把我外甥送回去,再回来说说鄱阳湖的事。”
她冲尚寒笑笑,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谢必安便把他带下去,一边走一边感叹道:“生个好命不如找个好师父,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尚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谢必安叹道:“你不用死了,不仅现在不用死,将来也不用死了。”
尚寒根本提不起兴趣来,道:“哦。”
谢必安奇道:“你不喜欢?你不想要?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长生,你竟然不高兴?”
尚寒忽然想起那日风华说的话,便道:“取不该取,是为无耻。我现在有了长生,以后不知道会丢掉什么东西呢。”
谢必安叹了一口气,道:“你有夏商周呢,怕什么。”
尚寒一想也是,心里忽然轻松了些,但转瞬间又想道,若是有一日夏商周不在了,那该怎么办呢。
他也叹气,问道:“他们,就是那一男一女,他们是谁?”
谢必安道:“自然是我的上司。”他又幽幽的看了尚寒一眼,道:“你的命太好了,摊上夏商周不算,竟然还能摊上我的上司。你虽不是他外甥,但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相像,怪不得她对你竟如此好。”谢必安忽然停下来,道:“你能自己回去了吧,我得去复职了。”
“等等!”尚寒忙道,“他说的鄱阳湖之事,是不是夏商周也参与了?”
谢必安弯弯眉毛,道:“是,那晚的纸鹤就是我给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