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寒心里一跳，道：“永远也找不回来吗？”

夏商周先笑了，道：“卜卦这种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尚寒一看夏商周感兴趣，就又跟他说道：“那我也给你卜一卦吧，生辰八字。”

夏商周的年龄在阴监会里一直是个秘密，看大门的老大爷信誓旦旦的说他年轻的时候夏商周是那个模样，现在他老了，夏商周还是那个模样。

夏商周想了一会，道：“辛亥，戊辰，甲子，甲子。”

林执璧抓狂了，天干地支六十年一轮回，他怎么知道夏商周的年龄！

夏商周倚在车里想，想跟我斗，还嫩点。

抓狂也没有办法，人家给的八字也能算，没人规定算卦只能算公元纪年。

林执璧低下头算着，片刻很惊讶地说道：“怎么又是水，夏先生，你这件事始于水终于水，死局里却给分成了三块。”

夏商周在听到 “始于水终于水”时脸色大变，听完之后好久没说话，直到尚寒在前面觉得不对，连叫几声“夏商周！”，夏商周才慢慢开口说：“不愧是林执璧啊。”

他身子缩在座位一角，胳膊倚在车壁上支着头，在他们到达雷州之前，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下了车，他们立即从雷州海峡坐船到海南，此时不过正午，天阴沉的吓人，船上的广播还在喊：“可能有台风生成……”

夏商周手上搭了一件衣裳站在船头吹风，风很大，吹的他头发散乱，尚寒从船头走出来站在他身后，跟他一块站在船头吹风。

夏商周见他来了，苦笑一声道：“不该带你来的。”

尚寒冷静地说道：“我是你的代理人，与你此荣辱相关，命运相连，怎么能不来。”

沉默了一会尚寒听不见回答，又问道：“‘始于水终于水’什么意思？”

夏商周道：“我当初在淇水边遇见长宁的，这便是‘始于水’了，而现在，看来我或她又会死在水边。”

他似叹非叹地说道：“你我已立了契约，我要是死了，你可就真的要代替我了。等真到那时，你先要把我在H大学地下室里的东西看好了。你是我的代理人，偏偏什么也没教给你，到要叫你去冒险。”

尚寒心里忽然非常难过，他向前走一步，抓住夏商周的手，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响才说：“我不会背叛你的，也不会看你去死的。夏商周，你也不要不相信我。”

夏商周有些惊愕，把手覆在他手上，安慰道：“我相信你。生死有命，我无悔兮。”

两个人把手放下，尚寒又问道：“地下室里有什么？”

这时天色更阴沉了，风也更大了，远处似有雷声殷殷。

夏商周放低声音到：“是天谴。那场天谴太大了，在以后的一千多年里再也没有一场更大的天谴了。我有幸逃出来之后收集起了里面剩余的力量。即使是剩余，它的力量也是无法预料的。”

雷声已经到了近处，山雨欲来，水手慢慢收下帆，船上的喇叭响着：“在甲板上的顾客请回船舱，我们将前往近处的避风港……”

夏商周忽然说：“来不及了。”

尚寒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头顶上有歌声传来，歌声低沉而忧伤。

尚寒抬头看去，天色昏暗，一个穿红衣裳的女人站在最高的船杆上唱歌，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夏商周喃喃道：“长宁。”

夫妻间的感觉，夏商周知道她就是长宁，尚寒还以为那是外星人。

大雨倾盆而下，随即而来的是雷电，尚寒绝望的发现只有这一条船的上空才有雷电。一道雷电猛地劈下来击在甲板上，甲板旋即塌下一块去。